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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父母站在大门口，辉煌的月光下，挥动着枯干的手。他们俩的手，在月光下，被放大，放得很大，以致于可以看到手掌的沟壑。
“这顿饺子和上顿不一样，这次除了饺了，还有菜。桌上还烫的酒。
“那次我和老陈去皇城火锅城吃火锅，吃了半途，陈桂燕就打来电话，问我们走到哪儿了，我说我们在外边吃火锅，她叹了一口气。
“我有几次差点儿失守，但我坚持下来了。
“陈桂燕上上下下看了一眼，掩口而笑，对她妈说，‘妈妈妈，你给他讲个傻姑爷的故事！’
“‘一口也不行。’我说，‘生病期间，医嘱就是圣旨，是绝对不能违背的。’
“我还真头一次听到这个说法。
“‘怎么？不说二十一点十五吗？’
“这样说，晚饭就吃饺子得了，何苦吃完了饭，又吃一次呢？完全是在等我，我上一次说了那么一句‘酸菜馅饺子好吃’，他们就盯上了。
“陈桂燕走了进来，手里拿着一瓶香槟递给我，‘无酒不成席，这个总可以吧？’
“我说，‘我吃过饭了。’
“陈桂燕把那瓶香槟打开了，往各个面前的杯子倒满一杯，剩下的，把木塞盖盖上了，说，‘剩下的，我没收了，留在火车上当汽水喝。’
“跟着，她父母和她也放下了筷子。我看看表，二十一点三十了，该往火车站走了。
“‘那可不？现在挣点钱多不易啊？’说完，大家都笑了。
“陈桂燕反问道，‘谁没吃过饭？我妈说，上车饺子下车面。吃饺子“发脚”，出门吃饺子好。’
“我没一点回应她，要有回应，她得总是心缠梦绕的。
“他们家现在花的钱，都是我给的，但我绝不是心疼自己钱的那种人，她也明明知道这一点。
“绝不是，她在耍诡计，故意提前一个小时。
“笑过，大家上炕吃饭。
“‘你听差了，我说让你二十一点十五来，你来早了。’
“她爸说，‘我喝一口。’
“姑娘，不要往那上边引，你要心无旁骛啊！
“我用桌子腿挡住自己盘不起来的腿，但，这样，就把腿伸到陈桂燕那边了。意识到这一点，我换了一下腿，用另一边的桌子腿挡腿，可是，吃着吃着，就又把腿换了过去。
“我心里想，没想到，你还挺有酒量的吗。
“这姑娘咋这样呢？
“我们上车了，我开起了车，陈桂燕透过车后窗看着她父母。
“陈桂燕实在忍不住了，伏在车上失声痛哭。
“我在旁边说，‘按老辈子习俗，分别的时候不能流泪。’
“那意思是用什么挠我一下，提醒我吃菜。
“她用的是大脚趾。
“她妈打她一下，‘搁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