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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九.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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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那个半路杀出来的李叁,他几次想要置司徒逸死命,到底是因为李家和司徒家的私怨?还是他的主子乌达和司徒逸之间的国仇?柳七曾说只要诱到李叁,便好在昌宁郡王处交代,他们要交代的是什么?李叁是光烈伯李炽的幼子,而光烈伯曾长年驻守江南道,听闻李家在江淮一带的势力不小,因而那李叁定当与任了数年江南道节度使的昌宁郡王十分相熟才对。因此,朔方军情异动应当是子虚乌有。只是六百里火漆军报不是随便能做的出假的,除非朝堂枢密之位上有李叁的内应。这次因司徒逸的警觉算是躲过了,若还有下次,若司徒逸真的出事,那么父亲,还有哥哥…….

因此,她覃楠兮才会在整个长安的哗然和震惊之中被指给司徒逸而不是萧贵妃的亲外甥司徒翀。这不过是皇帝不愿将父亲覃子安与靖国公府联系而已。靖国公府虽是本朝新贵,可国公夫人却是萧家嫡女,是贵妃的亲姐姐,萧家百年望族,于官场民间都有着不可小觑的号召力。皇帝防微杜渐,意在削弱日渐势起的內戚实力,又不能行的太过分明,便在司徒逸的姓氏上做文章。横竖司徒逸与国公府不合是台面下的事,他终究是老国公司徒璟的长子,她嫁给他,明面上仍是嫁进了司徒国公府。

“正是因为他平步青云,成了大名鼎鼎的大将军,而我家道渐衰,因而才不好攀认的。”覃楠兮见小飞丝毫不疑,心里带着一丝愧疚,顺着她的话扯了个谎。因为生怕再被追问下去自己会漏出马脚,忙岔话儿道:“柳先生原说午后动身去天风岭的,可已动身?”

韶平三年七月,司徒逸大败北狄,迫使狄王和亲纳贡,北疆连年战火终于熄灭,司徒逸因军功封振远大将军,隔月,父亲覃子安受命主持撰修史典。

“什么局不局的?你们?”小飞愕了片刻,满脸堆起了笑将心思只放在了她在意的地方:“你自己也说‘你们’!你不义气!你分明说过咱俩是朋友,可你偏不坦诚相待!你同将军明明早就相熟,他连你的闺名都随口叫出,还说什么原见过几次。”

身后,沉重的木门吱呀作响,紧跟着是一阵低低的人语声,之后便静了下来。

自端午长平王府的百花宴以来的诸事开始一桩桩一件件的浮在眼前,还有些原本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事,竟然也渐渐彼此串联起来。

小飞和放心不下跟了来的司徒逸都走了,覃楠兮这才懈下僵硬的肩背,软软的转身过来,直盯着帐顶梳理起自己混乱的思绪。

小飞从未见过她这样冷着脸不理人,只握着水杯,半张着嘴楞了片刻,听她气息渐稳,似乎是真的睡着了,也只好轻手轻脚的退出去。

覃楠兮勉强抿了一口便递回她手中,侧耳凝神听了片刻门口窸窣的脚步声,便低声道:“就说我已歇下了,任谁来看望都不见。”说罢,她便和衣躺下,转过身背着小飞,阖眼假寐起来。

韶平五年中秋,承乾殿大案突发,司徒鲲为萧国舅力荐,最终受命主审大案,哥哥覃楠甫协查,其后许多前朝归降老臣牵涉案中,长安名门高宦的第次悄然生变。同年,皇三子昌宁郡王去江南道节度使,领朔方节度使,司徒鲲领左神策护军中尉,而当年十一月中,哥哥覃楠甫便被擢升为中书舍人。

韶平元年四月,司徒逸上书倡议北伐,登基不过三月余的皇帝立刻核准他的奏议,举国备战,次月,父亲覃子安受封太子太傅。

她自然不会对小飞说起自己的心思,这么复杂的局面,她这样一粒小小的棋子,即便是猜透了其中的几步,又能如何?她是很累,身心疲惫。虽然她从七岁时便知道,身为覃子安之女,她不能再像翠微山下时的楠兮一样的满心纯简。即便没有嫂嫂的提示,她也知道自己的处境。知道自己命中必然负荷着与身份地位以及自己所享受过的一切富贵荣华所相衬的责任,可是,她一直在回避,甚至异想天开的想要逃离……..直到今日,才发现,甚至连她的逃离都恐怕是局中的一部分…….然而,若父亲,司徒逸,哥哥,萧家和司徒家的一众人,甚至几个显赫的宗室王爷都是局中的棋子,那么谁是布局的人?皇帝?可司徒逸说他已病势沉重,连太子都被软禁内苑,这岂不是连布局的人都被扯入了局中?到头来,谁又能全身事外?是啊,司徒逸不是也感叹,再不能全身事外了?一念到此,覃楠兮只觉眼前是一道无底深渊,而自己正在满满滑下去…….

见她面色不虞,小飞也不敢招惹,只得笨手笨脚的服侍她到塌上,转身去沏了杯滚热的水递到她面前。

司徒逸空悬着手,脸上闪过一丝无奈,随即收了手,使了个眼色给一旁的小飞。小飞忙上前去搀住覃楠兮,顺着她一径儿往西厢去。

覃楠兮被她一闹,也断了神思,只偏过头避开她的手,低声道:“我只是有些累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