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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时候？光脚站在树下？覃楠兮一怔，眼前司徒逸那总让她觉得熟悉的笑意，终于因着他的一句玩笑，像一支利箭一样带着十年时光，一击击穿记忆的朦胧，将她钉在了十年前的那个暮春。
“你娘？”覃楠兮不由的靠近了他一些，仰着下巴奇道。关于司徒逸生母的事，几乎从来没有人提起过。
司徒逸对她的犹疑恍若无视，只笑对阿萝道：“以若卿的性子，定是今日就要往天风岭去吧？”
“也好，早日找到你要找的人大家都放心。”司徒逸转向覃楠兮道，一面说，一面搀扶着她就向东厢去。
覃楠兮听罢，客气的点点头应下，瞟向司徒逸的眼中带着些犹疑。
司徒逸听到“牧云”两个字显然一怔，回过头望向覃楠兮的眼底里一抹奇异的哀伤一闪而过，他似乎在斟酌用词，半天才应道：“那是因为，因为我娘。”
覃楠兮忽然想起当年那个站在覃府后门上一心一意等待着什么的那个少年。他陪她玩了一整天，他给她摘花，替她做花环，还用长长的草结成绳，给她编成一双形状古怪的小鞋子。他擦干她的眼泪，哄她笑出声。那，是平生第一个，除了旭哥哥以外的陪她玩耍的人，而他甚至比旭哥哥更耐心细腻。
“你还记得！”司徒逸似乎十分意外，接着欣然叹道：“那年你只有七岁，时隔十年，我还以为你全忘记了。你竟记得！”
“怎么还是喜欢站在树下看？可惜现在没有梨花可以摘呢！”身后，司徒逸的声音突然传来，语中依旧满是笑意。
“你怎么会是，是牧云哥哥？”覃楠兮心底有一抹奇特的惆怅，似乎她早就知道他是他，又偏偏忘了他应该就是他。
司徒逸驻足，淡笑道：“找人这事说难也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毕竟时隔十年，昨日又是由我转述的，那些细枝末节的事，我自然不清楚，想必若卿是有些疑问需要你亲自解答的，你斟酌回答就好。我还有些事要处理，就不陪你了。”说罢，他周到的欠了欠身转而离开。
对面的司徒逸却全无知觉，只耸耸肩，笑意温暖：“那时，我即将随先父出征，临行前去向先生辞行。可惜，先生他始终不肯见我。我守了三天，最后只见到了光着脚丫站在树下，摘不到花就急得直哭的你！”
“为什么你不告诉我你就是他！”覃楠兮有些怨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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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楠兮此时才恍然，眼前的司徒逸是大名鼎鼎的踏雁将军，却也仍然是当初那个温柔耐心，眉梢眼角永远带着笑意的牧云哥哥。她只觉的眼底泛起一阵酸涩，半天才喃喃道：“你，你明明叫司徒逸，为何要告诉我你叫牧云？”
西厢门口的几株梨树虽都幼小，可却看得出是精心打理的，手腕粗的主干上包着草席，光秃的枝桠端上都有修剪的痕迹。经了半宿的雪，此时的梨树枝上已裹满雪末，毛茸茸的一条条枝桠，横插在半空，覃楠兮看的由衷的喜爱，不自觉伸手出去想摸一摸。
“你娘不是汉人？”覃楠兮歪着头凝着他问的认真诚恳，可一见他眼底忽然汹涌而起的哀伤，她立刻后悔了。
阿萝抿嘴一笑，点点头承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