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稚许的腿被他用西服盖住,动作不怎么温柔,以至于原本缱绻旖旎的氛围也消散了不少,她挪动着臀部,不自知地用曼妙的曲线在他蓬勃紧实的大腿上蹭。
坐在他的腿上格外舒服,两人体型差也明显,他呼出的气息灼烫,将她微红的耳廓染上绯色。
他身上好烫,完全没办法保持平心静气。
满脑子都只剩下想拉着他下神坛的恶劣心思。
要是继续这样蹭下去,他会失控吗?
岑稚许抿了下唇,中间停了好长一段,态度诚恳,声音带着细软的媚,“但是你好凶,让人没有认真听的欲望,我刚才左耳朵进右耳朵,脑袋里嗡声一片。”
谢辞序坐姿依旧挺拔,巍峨的高山之下,竭力维持的冷静和绅士已然摇摇欲坠、破败不堪。
“合着我说那么多,你一句也没听进去?”
“七秒已经过了。”她抬眸看他,吐出一句前后毫无关联的话。
谢辞序眉骨微抬,听到她软声解释:“本来是听进去的了,但众所周知,鱼的记忆只有七秒。所以,我现在已经不记得了。
言下之意就是。
他不能怪她。
毕竟她听了,只是没记住。
“那你忘性还挺大。”谢辞序言语刻薄,话语里夹杂着不自知的酸意,“是完全不在乎,还是说,我在你眼里,也不过是可有可无的路人。所以,才丝毫不关心我们的??”
他曲指轻敲金属胸牌,清磁脆鸣声丝丝入耳,像是在哄人时才会用来吸引注意力的手段。她又不是水里的游鱼,哪里需要这些外在辅助,岑稚许唇角微勾,趴在他胸口,难得敛起几分认真。
目的达到,流转至唇边的两个字却无端发着烫,谢辞序沉沉深吸了一口气,睨向怀里不安分的人。
海藻般的长发盘起,纤柔挺秀的肩线坠着一层薄薄的金色细闪,白玉玲珑般的窈窕起伏掩映在丝绒黑的抹胸中,先前她脊背还算挺直,自然看不出什么,现在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宛若无骨地贴近他。
深冷眸色暗下几分,谢辞序拂去自尾椎骨腾升的躁意,凝向她眼尾那颗自初见时便留神注意到的泪痣,她很聪明,知道怎么利用自身的最大优势,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这颗泪痣再也没有遮盖过。
岑稚许凭着直觉,小心翼翼又难掩狡黠地发问:“我们的什么?”
“未来。”谢辞序沉声。
未来这样的字眼,用在她们身上,带着虚无缥缈的陌生,轻飘飘的,落不到实处。岑稚许的怔然只持续了短暂的一秒,她的掌心贴在他胸膛的位置,若是没有西装,衬衣,以及那带着她体温的胸牌阻挡,此刻同她紧密相贴的,该是剧烈跳动的
心脏。
他竟然说考虑过和她的未来。
吐露真心话时,心脏难免强有力地泵血,蓬勃的跃动宛若震颤耳膜的鼓声,强势而猛烈,叫嚣着要将隔岸观火的旁观者也卷入其中。
在这样的状态下,竭力维持清醒并不容易,她挤出一丝很轻的鼻息,“辞哥考虑这个,是不是太早了一些?"
“我们说好不谈真心。”
谢辞序敛眉,“只是在探讨当下的情况下,适当做一些延伸。”
现在说这个的确有些不合时宜,岑稚许环住他肩膀的手收紧,回到被她刻意避开的话题,“我刚才是故意说那些话来激你的。你将我和那位谈小姐联系在一起,证明潜意识里对我的身份有所期待,期望着我能给你有所助力。”
“可惜我不能。”
她尝到眼泪的味道,泪雾并未落下,演戏演到这个程度,已经逼近她毕生的极限。
说谎的人是不敢直视质疑者的眼睛的,但她此刻的目光并无游离,如同一尾利箭,直勾勾、明晃晃地扎进他审视的眸中。
谢辞序试图唤她:“阿雅...”
她却恍若未觉,自顾自地说,“从一开始,你就觉得我对你所有图,所以屡次试探、怀疑。”
抬起手,遥隔着堆砌成高楼般的香槟塔,隔着奢糜到铺满了整条地毯的玫瑰,隔着衣香鬓影的人群,指向宴会厅中央浮华声色深处,连嗓音都带着颤意。“在这里的人,或多或少都贪图你的地位、权利,乃至金钱,我和他们不同,要的也从来不
是这些。”
真心不要。
外在的物质也不要。
什么都不要。
她就像一株从沼泽地里破土而出的蒲草,自生长之日起,便深知无所依靠,哪怕成熟后,种子能够借着清风飘荡,挑选一处肥沃的,能够自由繁盛再生的土地,却不敢再轻易落地。
“那你要什么。”谢辞序声线染上一抹浓稠的哑,这份心浮气躁源于她眼尾那滴将落未落的泪,撕扯着他的理智。“你靠近我,总不能真的无所图。”
“真的没有。”
这是她所吐露的为数不多的真心话。
一开始接近他,她连他的身份都不知道,只是单纯兴起,甚至还想过,如果他一无所有,她也愿意倾注一些资源。
有她帮助,就算再差,也不会碌碌终生。
当然,她看人习惯看下限,眼光从始至今都未曾走眼过,哪怕分别,对方也并未自暴自弃,若是再见,必是顶峰相见。
谢辞序深深地望着她,良久,无可奈何地低叹一声,“可我希望你有所图。
他能给的,都会给。
倾尽全力地给。
他再度确认,“只要你说出来。”
岑稚许犹豫半晌,小声说:“其实还是有一些的......”
她是真的想睡他。
这种色欲熏心的话她现在可不敢说出来。
谢辞序挑眉:“比如?”
她没回答,阖上眼,在谢辞序深冷目光的凝视下,将温软的唇瓣压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