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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24

这次这个本子是带有点上面的任务在里边的,因为国家这几年大力改革金融,各种政策频出,影视顺应潮流发展,总能起到一种反应当下潮流的承载。

赵亮说:“我看制片人和导演都有在找演员,先面试了几个重要的配角,就我打听到的,都是一些比较低调但是演技派的演员。”

有些剧追求流量和热度,那么一部剧从上到下,从里到外,都追求有热度有话题度的演员。而有一些剧,只讲究踏踏实实拍完,踏踏实实顺利上播,讲究的是一个踏实,也因如此,剧的很多费用都要用在剧本身上面,相对应的,演员的片酬也就

少之又少。

而如今这几年的影视圈,演员高片酬已经是常态,少则百万动则上亿,随随便便一个不知名从没听过名字的十八线演员,一场商业演出都能有百八十万的收入,实在畸形。

畸形之下,让人放弃高收入,跑去拍一部可能无人问津、叫响不叫座的剧,利益权衡之下,很少人会选择。

赵亮说:“这导演过去拍的都是一些质量剧,流量不行,但是口碑很可以。你别看那些流量小花和小生的粉丝说什么让自己哥哥姐姐降低片酬出演一些任务剧,人家也算得精着呢,哪个这种剧组不是好班底,从导演到编剧到制片人再到出品人,全

是圈里鼎鼎有名的,你看人家是奔着剧才降片酬的吗?人家那是奔着这个人脉资源圈子去的。”

应缇开玩笑:“那我们也奔奔?”

赵亮笑了:“不好意思,奔不了,这部剧的班底没一个叫得出名的,连名气最大的制片人高帆这几年也是大不如从前了,听说这项目目前就连投资都没凑齐呢。”

后面这句话是有几分心酸的。

应缇忍住笑,就问:“那你当时看上它什么?”

赵亮说:“剧本啊,要不是这剧本写得好,我还真的都不带考虑的。”

应缇问:“你现在进展到哪一步了?”

说到这,赵亮有一堆话说:“你也真是的,这次怎么出去这么久,你家楼先生不是在苏城忙得没日没夜的吗?你待在那边是能帮上什么忙吗?害我这阵子都不敢联系你,生怕被他知道了,又想着把我换了。”

应缇开玩笑:“这不还没换吗?”

赵亮捂胸口,装出一副害怕的样子:“我这不是怕吗?每天睡觉都感觉头顶悬着一把剑,就怕哪天落下了,提心吊胆的。”

得,再说下去,这话该没完没了,应及时给他拉回来,说:“所以你现在和那边联系到哪一步了?”

赵亮言归正传:“你今天到上海对吧?”

应缇点点头。

他就说:“最近制片人也在上海,这部剧毕竟是金融职场剧,他们打算在上海和北城两地拍摄,除了考察地点,他们还想着找些专业的人进行背景指导,你这几天要是有空,我和那边约一下,我们两边碰一下面谈谈。”

"

应缇好一会没说话。

赵亮说得口干舌燥,见她半天没作声,以为是网络又卡了,问:“应是你在听吗?”

听到呼唤声,应及时敛回思绪,说:“我看看。”

那边顿时笑了:“你还得看看?怎么,你家楼先生不放人?”

应缇又是好些会没作声。

赵亮真是震惊了,忙问:“是出什么事了吗?他限制你出行?”

她摇摇头:“倒是没有,就是......我不知道他有没有其他安排。”

屏幕那头的人一脸懵:“什么意思?”

应缇就把这阵子在苏城那边的事情说了一遍。

赵亮听完就笑着说:“还别讲,楼总还挺在乎你的啊,这么忙了还把你带在身边,又是安排专人伺候你放松,啧,这是恨不得二十四小时把你栓在腰带上呢。”

赵亮这人兴头上来了,说话就容易嘴瓢。应及时打住他,说:“晚点我和他说下,我们再找时间和制片人那边约。

赵亮嗯嗯点头,大着舌头说:“爱情虽然让人上脑,但是事业也很重要,你再宠也得有个度,可别为了你家楼先生高兴,把自己前程耽误了。”

应缇说:“知道了,最迟明天给你消息。”

赵亮说:“得嘞,我们这电话也别打太久,万一像之前几次那样,你家楼先生突然出现,又看我霸占着你,该吃醋发怒想着把我炸油条了,我这上有七十老母,下有三岁孩子,我………………”

这人又开始了,应缇也不惯着他,啪的一声就把电脑屏幕盖了,赵亮那些废话也随即消失得干净,整个屋子一下子变得极为安静。

应缇在这种落针可闻的环境坐了十来分钟,见隔壁一时也没有结束的意思,想必楼淮还要许久才能结束手头的工作,她干脆从行李箱找了条吊带裙,进盥洗室冲洗了下,然后换上干净的睡裙,来到卧室。

前晚那么折腾,昨晚也没好到哪里,好不容休息一天,楼淮虽然在工作,但大部分时间还是休息比较多。这人一旦养精蓄锐足了,就容易想做些别的事。

外出逛街不是他的风格,就只能做些适合在屋子里才做的事。

于是昨天下午之后的时间,楼淮忙完手头的工作,就把笔记本丢在一旁,抱着她,将整个酒店房间能肆意快活的地方都体验了个遍。

刚才赵亮说,楼淮这次把她带在身边安排得面面俱到,是恨不得时刻把她拴在身边。其实这话说得也对,他把她带在身边这么些天,大概就是为了昨天后半天的痛快吧。不然无论她后边怎么哀求,他只会说,这些天休息得还不够吗。

这人一旦狂浪起来,讲究的就是个身心顺畅。

应缇抵不过他,也就随他去了。

这样纵容他的后果就是,她这会身心疲惫。

应缇抱着柔软的被子,任思绪面无边际的同时,睡意也一阵阵覆盖了她。

没一会,她沉沉睡去。

隔壁会议室。

楼淮不紧不慢地翻着一踏和房地产有关的资料。

秦宋坐在他对面,见他这样不急不躁,他静静看了一会,也搬过一旁最上面的文件夹,放在自己前面,翻开资料第一页,细致看着。可等他扫完一本,对面的楼淮仍是没有作声。

秦宋看了眼右手边的墙壁,半晌,回过头,笑着说:“不紧着她了?”

楼淮头也不抬,说:“这些天也累坏她了,这会可能在睡觉。”

秦宋说:“你倒清楚。”随即话题一转,说,“这阵子房地产的情况不太好,最有名的那家,听小道消息说总部内部高层人员的薪资已经有好几个月不正常了,虽然他们还在开新的地对外炒得火热,但我看这情况不妙。”

虽然时下全国各地的房价仍然居高不下,但是这几年的房价本就是被炒得水涨船高,这种情况看似好,实则是在有限的十几年里透支了未来长远的经济效益。一朝不慎,有个环节出现问题,将全面崩盘。

如今只是一些高层的薪资发不出来,但却也很能说明一个问题,一个头部的地产行业,如果不是没钱了,怎么会拖着高层的工资不发?

在拖欠工资这块,聪明的资本家懂得先把刀架在高层的脖子上。

一般为了稳定企业正常流转,他们不会轻易拖欠底下普通员工工资,而一旦走到拖欠普通员工工资,那么说明企业内部的问题已经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

而现在高管人员发不出工资,已经是在预示什么了。

这也是秦宋让楼淮先放下苏城那边的事,来上海这边的原因。

楼家虽然早年是房地产起家,但这些年已经慢慢在退出,到现在,房地产已经是楼氏集团整个商业板块里面很小的一部分比例。但是因为涉及投资等资本市场,楼淮布局在房地产这块上的债券却不少。

楼淮说:“之前本来就打算要解决掉这部分债券,现在看来是不得不提前了。”

秦宋说:“动作不能太大,这事还得好好谋划,我们不是第一家发现的,一下子出手,股市难免动荡。”

楼淮靠坐在椅背上,敲出两根烟,一根递给他,一根则自己点燃,吸了一口,才说:“秦叔你做事我放心。这事你全权作主。”

秦宋接过那根烟,也没着急点燃,而是拿在指尖把玩了好一会,才用打火机点燃,他深深吸了一口,又吐出去,看了一眼,说:“你这抽烟还是和我学的,老爷子知道的时候,用棍子敲了我好几下。”

他说着,可能是觉得好笑,低头笑了下。

楼淮掸了掸烟灰,说:“我最叛逆的那几年可是跟在你身边,除了学习他老人家喜欢的文化知识,总得学点别的东西。”

秦宋拿烟的那只手,点点他,“你这说话的样子,可是像足了老爷子。”

楼淮眯着眼睛抽烟没言语。

过了大概两分钟之久,秦宋才说:“苏城那边,老爷子是使了劲难为你吧?”

楼淮也没瞒着,吐出去一口烟,说:“可不折腾得够呛,半个月能解决的事,拖到现在还没做完。”

秦宋就说:“老爷子的意思不是很明白吗,你应着点,这事也就过去了。”

楼淮先才还是无拘无束的散漫姿态,这会听到这话,他咬着烟,侧过脸,看着秦宋。

这人再怎么十年如一日的保养,一旦年龄到了,还是依稀能看到岁月的痕迹。

当初他带着应缇第一次见到秦宋的时候,回去后应可是说,你这叔叔好年轻,一点都不像五十几岁的样子,看着倒更像是三十几岁。

楼淮想,这外表尚且可能迷惑人,但人的心智却不然。

岁月没使他从小崇拜的秦叔叔变得衰老,心智却使他露出了本来的年纪。

楼淮说得不紧不慢地:“秦叔,你当年准备在我父母的婚礼上带走我母亲的时候,可没想过和老爷子应着点。”

说着,他身体向前,指尖夹着那烟在烟灰缸上空掸了好几下,灰烬如同那茫茫细雨,缕缕往下落,楼淮身体往回收,再次姿态闲适地靠在那椅子上,继续补上一句:“您当年都做不到的事,怎么觉得我会做得到呢?”

有那么一瞬,秦宋愣了下,好些会,才低头笑笑,说:“我那会可是一心一意要把你母亲带走,你呢?小淮,你现在的想法可有我那时候纯粹得不管不顾?”

闻言,楼淮眯起眼睛。

青白色的烟雾腾空缭绕,没一会,散落在他周身,将他重重环绕。

秦宋的声音再次徐徐传来:“你在和隔壁那个女孩子的事情上,你能做得到的有多少?别骗我说你看不出来,她要的是什么,你又给得起吗?”

楼淮沉默了许久,声音毫无波澜:“秦叔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婆婆妈妈了?”

秦宋不答反说:“只是过来人的一点心得体会。”

楼淮哼笑了声:“我和她彼此......互相有感觉,可母亲对你一点感觉也没有,你的心得体会可用不到我身上。”

秦宋一点儿也没有被戳心的感觉,他说:“小淮,你好不容易走到现在的位置,纵使你和她彼此喜欢,也做不到和老爷子反目成仇,兵戎相见。既然这样,就好好按着老爷子给你指定的路往前走。”

楼淮哼笑了声:“老爷子给你指的路您不也没照着走。”

秦宋说:“我又不惦记楼家的一分一毫,我自然不用顾全大局,可你不同。”

楼淮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

静默了好一会,楼淮问:“老爷子找过你了?”

秦宋说:“他最近来上海看朋友,我们见过一面。”

他就知道,老爷子怎么可能只在苏城这个项目上给他设难。

先是姐姐,现在是秦叔,两人都是他最看重的亲人。

他突然好奇,老爷子接下来的打算是什么。

楼淮起身,将未燃尽的香烟碾灭中烟灰缸里,然后朝秦宋说:“她这几天恐怕都要休息,我就不带她和你吃饭了。”

秦宋眉眼一扬:“生气了?”

楼淮说:“您似乎不怎么欣赏她,就没一起吃饭的必要了。”

话落,他朝门口走去。

手刚握上门柄,身后传来极淡的一声:“温有良父女这几天也在上海。”

门前的人影只是停顿了那么两秒,随即像是什么也没听到一般,摁下手柄,吱呀一声,门开,走出去,也没回头,只是手往后一拉,门轻轻关上。

极轻的一声,没一会就消散在整间会议室内。

秦宋却知道,此刻的楼淮愤怒极了。

早年间他带着他在国外学习的时候,就告诉过他,人要学会藏着情绪,或开心或愤怒,千万不能外露,一定要学会隐藏。

轻描淡写、波澜不惊,才是一个掌握大权、站在权力高处的人才该有的模样。

于是,一贯用摔门表达愤怒的楼淮,终于也学会在最暴怒的时候,轻声掩门离去。

这是他第一次,用自己教会他的情绪隐藏,来应对自己。

秦宋不知是喜还是悲。

他同样不知道。

楼淮将如何处理跟那个女孩子的感情。

是和老爷子抗衡到底,舍弃好不容易得到手的楼家;

还是就此和老爷子低头,按着老爷子的意思和温家联姻,接下来往后一生平静如水的生活。

他尚且不得而知。

但他乐意做个旁观者。

看楼淮会给个什么答案,是否会与当年他父亲所做出的抉择有所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