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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第 78 章

明裳也有些惊讶这位的态度,她腹中应对的一番说辞,倒是用不上了。

她咬唇,“皇上别怪他们,是嫔妾气糊涂了。”

“高采女出言无状,几次顶撞嫔妾,嫔妾一时气急,才打了她。”

明裳黏到男人怀里,仰起小脸,很是可怜,“嫔妾打了高采女,皇上不会责怪嫔妾吧,嫔妾只是想教教她规矩,不是有意的。

那么重的的一巴掌,还不是有意的?后宫有谁教规矩,会上来直接掌掴!

高采女也没想到宓贵嫔变脸变得这么快,而皇上居然也未责怪她半句,甚至还似要哄着宓贵嫔,轻轻拍了拍宓贵嫔的身子。

她都要气的呕血了。

“皇上!”高采女侧脸的巴掌印还尤为清晰,鬓发都有些散乱,她咬牙道,“嫔妾是皇上圣旨册封的嫔妃,要教规矩,也理应由皇后娘娘教导嫔妾。”

“嫔妾言语有失,宓贵嫔就倚仗腹中的皇嗣,口口声声要把嫔妾打去冷宫,宓贵嫔如此逾越规矩,再这样纵容下去,宫规还如何服众!”

徐美人上前一步,她似并不偏颇,只是道出事实,“皇上,嫔妾以为高采女此言有理。贵嫔娘娘虽位分尊贵,又怀皇嗣,但这后宫事,也该由皇上,皇后娘娘处置,贵嫔娘娘擅自掌掴高采女,又要威胁将高采女打入冷宫,确实有越俎代庖,侍宠

妄为之嫌。

听徐美人与高采女如此颠倒黑白,欺负主子,月香气得红了眼睛,辛柳按住月香的手,给她递了个眼色,没让她说话,自己重重地叩下身,“皇上,容奴婢分辨一句。”

李怀修眼中淡淡,点头准允。

辛柳便立即开口,“美人主子与采女主子口口声声说贵嫔娘娘侍宠妄为,不如请采女主子再说一遍,方才与徐美人是如何讥讽贵嫔娘娘的母家,又是如何冲撞贵嫔娘娘腹中的皇嗣?"

“仅是高采女那句话,肆意侮辱皇嗣,何止入冷宫,便是赐酒自缢,都是理所当然!”

高采女脸色白了又白,她没想到宓贵嫔奴才的耳力这么好,听去了这么多!

她慌乱地请罪,“皇上饶命!嫔妾......嫔妾当真是无心之言啊!”

“皇上饶了嫔妾吧!”

明并不知晓高采女还说了这些,不过看高采女这副模样,确实是说过。她不动声色地敛去心绪,辛柳沉稳,大抵是怕她孕中伤心,才没跟她说高采女还说过的嘲讽。

李怀修面色骤然冷了下来,他平静地看向跪在地上的高采女,“无心之言?”

高采女忙磕下两首,苦求道:“是啊皇上,嫔妾当真是无心之过,求皇上饶了嫔妾吧!”

李怀修眼底冷如冰霜,“你既然觉得宓贵嫔无权责罚于你,倘若朕给她这分权力呢?”

“传朕令,即日起,宓贵嫔要责罚六宫任何人都可以不必过问朕与皇后。”

全福海眼珠子都快瞪得下出来,徐美人攥紧的双手快爆出了青筋。

宫道上静得没人敢出半分动静。

李怀修再也没看地上跪着的高采女,寒声下令:“拖下去!”

高采女惊声呼嚎,在场的人垂低脑袋,都忍不住心惊,没人敢去看高采女的狼狈。

李怀修还有政事,安抚过怀中的女子,让伺候的宫人照顾好她,没再继续停留。

圣驾离开,徐美人压住心跳,缓缓站起了身,两人目光相触,明裳淡淡移开视线,抬步离开。徐美人再次福低了身子,“嫔妾恭送贵嫔娘娘。”

待李怀修忙完政事,想到今日遇见那女子,仍有些头疼,已经不止一回,因那女子的出身,即便她位居高位,怀着皇嗣,下面的嫔妃也不曾对她有一份真切的恭敬。

诚然,李怀修纵容那人,便是知晓这女子的母家在前朝品阶不高,素来循规蹈矩,宠着她不必顾忌前朝,然今日,却让他不得不重新思考此事。

他知晓这女子圣恩愈厚,后宫的眼睛愈是都盯在她身上,于她而言并非好事,但即便他曾优容于她,那些盯着她的人也不会轻易放过,只会变本加厉。

李怀修只在操劳政事时会这般烦心,从没一个女子举棋不定。

他靠到椅背上,烦躁地捏了捏眉心,良久,开口吩咐:“将虞世行治水的奏疏取来。”

全福海在旁候着,见皇上沉眉思虑,也不知在心什么,大气也不敢喘,闻言这才赶忙应声,去南书房取皇上要的书文。

明裳回了永和宫,大抵是累了,身子有些不舒坦,下面的宫人立即去太医院传了太医,月香问可是要去请皇上,明裳摇头没让她去,今日那位没陪自己回来,料想前朝是有要事,她此时再让人去御前,只会添乱,让那位心烦。

陈太医背着药箱,几乎是被辛小五托着,一路小跑到了永和宫。他也半分不敢耽搁,如今这后宫里,怕是皇后娘娘都不如这位贵嫔娘娘金贵。

他躬身请了脉象,确认确实无大碍,才落下心,道:“娘娘只是身子疲累,休息稍许便可无虞。”

内殿伺候的奴才听主子无事,才像这太医一样松口气,依着今日皇上的态度,主子倘若出了事,他们怕是也要小命不保。

送走陈太医,明只留了辛柳与月香伺候,月香想到今日高采女的下场只觉得痛快,她为主子轻轻揉捏着双腿,“经此一事,看她们还敢不敢说主子的污糟话!”

明裳脸色淡淡,没有开口。

高采女要攀附徐美人,就当真全心恭敬吗?这宫里没人不想得圣心,怀上皇嗣。

入宫这么久,明裳也愈发看得开了,进宫这条路,从没有什么输家赢家,只要她在后宫一日,就要一日地争下去。即便她不想争,也会有人逼着她去争。

主子近日能吃下东西,脸上就长了些肉,如今来看,主子与初进宫时早已大不相同。

月香不由得又想到柳大公子,柳大公子对主子的疼爱绝不比皇上少,而且柳大公子府上也无姬妾,甚至主子入宫后,到现在还未成婚。即便这些都不去提,至少主子与柳大公子成婚后,不会像现在伺候圣驾这般战战兢兢。

可惜事与愿违,偏生那柳夫人嫌弃主子的家世,亲自登门侮辱主子私下与柳大公子相见是不知廉耻,毫无闺中女子的自持。主子看似娇气,实则最是果决,才为此入宫,既做了决定,就不会回头。

提及旧事,月香不禁为主子心疼,生出惆怅之色。

这日之事是出在坤宁宫问安后,皇后得知了高采女的下场,她讽笑着摇了摇头,“一个个怎么还拎不清。

文竹觉得皇上实在太过偏宠宓贵嫔,还下了那道圣令,试问这后宫中有哪个嫔妃能让皇上如此破例。她以为实在不妥,贵嫔得如此权力,岂不是要逾越了娘娘!

她轻捶着皇后的双肩,“娘娘,奴婢还是担心,宓贵嫔他日若是诞下皇子,再去求皇上,想要那个位子,该如何是好。”

皇后眉眼低凉,神色漫不经心,“贵嫔最知分寸。”

“那位在后宫宠着她,可是你看前朝,虞家还不是受世家宗亲倾轧。”

她起了身子,文竹退后一步,跟着娘娘慢慢走出内殿,皇后轻笑道:“本宫听父亲说,贵嫔的生父有几分为官才能,可惜了,入京得晚,不懂这盘根错节,背后毫无倚仗。”

“前朝后宫息息相关,但凡有耳目的嫔妃,也都看得出,贵嫔只在后宫得宠,论起这出身,凡是高门入宫,谁又曾真正瞧得上。宗亲皇室,世家大族,虞家想入京府,哪是那么容易。”

“如此想来,宓贵嫔能这样得宠,也无可厚非。”

文竹低下头,“奴婢愚钝。”

皇后无声地抿起唇角,望向殿外的红墙砖瓦,她还有些话未曾说出。

时也势也,想想当初的风光至极的杨家,如今不也做了丧家之犬,那位上位以来,一步一步地将权势握于手中,要是想打压,已是轻而易举。这后宫的形势,随着宓贵嫔受宠,也可见了那位对前朝的态度。宫里的天,是要慢慢变了,她如今还

无皇子,只倚仗姑母,又能走上多久,确实不得不为自己多些谋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