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想揍他啊:“笑什么。
当然是笑她纯粹可爱,她有时候关心的问题,实在能让他觉得诧异。经理在前面走,李潇低头,含混不清的声音裹着一丝促狭:“我在家你也怕吗。”
她没想过,之前设想的也都是他不在家的场景。
陈蝉衣愣怔想了想:“不怕啊。”
“那为什么不想要。”
她抬眼:“可是你也有不在家的时候啊。”
他会不在家,会去上班,倘若那边有新的保密项目,他说不定要去一两个月。从前她习惯一个人,可现在她却觉得害怕了,她不想他不在身边,到时候偌大的房子,她睡不着怎么办?
暑气没消,她有孕怕热,夏天一直都穿得薄。那天就穿了条宽松的杏白长裙,料子柔软舒适。
房子里冷气飕飕倒是不热,李潇低眸,将她蕾丝的裙领往上扯了扯。
他望着她模样失笑:“去研所,也会带你住京城,怎么会让你一个人在南京。”
陈蝉衣愣愣看着他,好像这会儿才明白过来。
婚后他一直没说工作上的事,以至于她偶尔胡思乱想,总觉着他会出差,把她留在南京。她甚至还想过孩子在哪上学,不过现在担心烟消云散。
“那你之后会一直带着我?”
李潇心里觉得好笑,眼中笑意深了些:“你不是说要做挂件吗。”他能揣进口袋。
那都是她心潮上头说得玩笑话,夫妻情趣,她耳根掺着薄红,脑袋埋进他胸前。
那套临江的平层,最后还是没有敲定,陈蝉衣没失望,这种事还是慢慢看才好,只能说和那套少些缘分。
倒是有件事她和李潇商量了,就是以后宝宝在哪里上学。舒羡之肯定是希望在南京,他希望宝宝户口落在那而儿。
殷春梅说:“你啊是脑筋有问题啊?明明能上京城的户口,你让小宝来南京。
舒羡之确实对京城两个字避之不及,听听都来气,都是京,怎么南就不如北?
“京城有什么好的?气候糟,势利眼,看看那些官场沉浮,我宝宝过去待一天我都觉得污染眼睛。”
殷春梅好想吵架:“那你外孙女婿不是正好在那上班吗?不然宝宝谁带?南京,给你带?他能舍得?”
“这怎么舍不得了?”舒羡之随手一指李潇,“你说说看,不舍得吗?反正你要上班,哪有那么多闲工夫带孩子,我给你免费带,你好好工作。’
舒家说话,一向是听老爷子,别人根本没有插话的地。
那会儿刚吃过晚饭,家里人饭后收拾桌子打牌,舒世杰今天医院也没事,回来的早,几个人就凑了桌牌局。
李潇一般在家里话不多,是比较闷的,也就老爷子问了,他才答。
往常他倒是都说好。
可这回,李潇摸出张牌打出去,淡淡笑了,没应声。
“你啊讲点理?孩子还没出生你就要抢啦?你要闲得发慌,去中医大带学生去。”
殷春梅抱怨。
舒羡之梗着脖子:“你懂什么?”
到最后舒世杰也笑得不行:“爸你歇歇吧,小夫妻的孩子就让小夫妻自己带。”
“他们怎么带得明白嘛!”
舒家老爷子最近精神特别好,中气十足,连吼人都显得声音大些。舒世杰讲不过,出牌也被老爷子压着打了,但还是乐呵呵的。
李潇是全程不吭声,然而这种事,不说话其实也就摆明了他的态度。
他不太想。
千辛万苦盼着的小宝贝,他是想自己好好养着的,从小到大,每份光阴都想攥在手里,不想放在外面。
只是那毕竟是老爷子,她和父亲断了关系,舒老爷子算是他得最尊敬的了。
他不方便驳面子。
只是孩子的事他确然不做别的打算。舒世杰乐着递了张牌,李潇跟了,低眸时唇角弧度未变。
清了清嗓子,正打算开口:“其实我和家平时没有那么忙,孩子小,也会吵,您老图清净,有个孩子在耳边,扰您休息。”
舒羡之拂手:“你们俩会带孩子吗?小夫妻年轻的,这方面没经验,哪能带得好。”
李潇垂着眼睫缓缓笑:“是,不过我最近也学了很多,孩子刚出生,总得亲力亲为才好。”
这事儿他觉得好笑之余,也难免有点荒谬,和亲外公争孩子抚养权,而万众瞩目的小宝贝,现在还懒洋洋在妈妈肚子里,还是个小团子大小。
他莞尔。
孩子他是一定要放在身边带的,这件事没有半点商量的余地。
舒?之微微蹙眉撅着个嘴,他讲不过,就不是很高兴。李潇这个人,他之前说过他“执”,这个字如今在他身上更加体现得淋漓尽致。
不就是个豆丁大点的小孩。
放在南京带段时间能怎么?
可他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