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的事都好商量,这男人宽和,展示给人的,都是褪去锋利的温柔和疏淡,遇事只笑笑,轻易不会开口,也基本不会起争执。
不熟悉他的,大概都以为他是多好讲话求情的茎草,只有他身边知道事迹的,才懂得他骨子里的硬。
“那我一把年纪了也想看看孩子嘛。”
李潇眸里温和笑了笑:“研所不忙的时候我带着回来陪您喝茶。
舒羡之扁嘴轻哼:“就带回来看看,见面的时间也太短了。
他其实就是觉得家里要添个小宝贝很热闹,想想要放在京城那鬼地方,他就生气,本能得提不起劲。
陈蝉衣原本一直坐在旁边,看李潇打牌,一句话没说过。其实她怀小孩,最应该过问她的意见,只是通常李潇在场,不会让事情烦到她头上。
她早就察觉这个男人无所不能,渐渐习惯了事情都丢给他处理。
不过这次他实在不便多说。
陈蝉衣下颚微抬:“别的都好说,要放南京上学,我才不呢外公。”
“哼!”舒羡之重重道,“怎么样,就京城户口香?我们南京差哪了?六朝古都呢!”
陈蝉衣半点没怯场,很自然说:“是不差啊,我可没说南京户口差??但要是放到南京上学,那中考高考压力不大啊?累不累?教育那么卷是开玩笑的?反正我不管,我才不要放到这边上学!”
她半点不给面子,说得斩钉截铁。
舒羡之气结:“你!”他当然也知道说得对!
自知理亏,后面气鼓鼓揭过这事,不提了。
那会儿是南京梧桐遍地的十月,陈蝉衣孕期快要将近四个月,最危险的时候已经过去,照理不用再那么小心翼翼地紧张。
只是李潇比谁都重视当心,她脱离最危险时期,他还是照顾得细致入微,甚至有些太恶心了,具体表现为,医生明明说过三个月后,就可以做那种事,他完全当耳旁风听不见。
最初还是陈蝉衣自己提出来的,如舒羡之所说,李潇一个在京城供职的,老在南京待着,也不是个事。她身体情况平稳后,他有一周回了京城,算是和她分开了段时间。
那种分开,就像普通人家丈夫出差一样,只是距离远了,然而每天手机不离手,她要说什么做什么,他都很快回复,她想通话或开视频,只要他方便,随时能开。
哪怕有天晚上他在睡觉,陈蝉衣半夜醒来,闹情绪,觉得太想他了给他拨过去,他都没有半点不耐。
可是她还是觉得不够。
就是难受,睡不着,她很想他回来。
后面事情结束,他和她提前说了回南京,她早早就做好准备等着。列车到南京南是晚间,李潇将近凌晨回了小公馆,她洗过澡,正躺在床上发呆。
听见有动静,陈蝉衣抬起眼,看见熟悉暗色的身影步步靠近,她想都没想,就翻身扑过去抱他。
他笑着说:“想我没有?”
她点点头,好想好想。
想到主动勾着拉低他脖颈,让他半匍匐在身上亲吻她,她很喜欢和他有婚姻关系,起码每次等他回来,都让她有安全感。
李潇掌心箍着她后脑,闭上眼,吮吸姑娘唇瓣,亲吻得克制专注,却又小心翼翼。她是睁着眼睛的,能看见他微颤的眼睫,随着呼吸轻轻抖动的眼皮。
房间温暖,如春般暖融融,他很快额角就有了汗,顺着眉心,汇聚成很性感的一滴。
她耳根一红,放松身体。
原本还以为,都分开那么久,小别胜新婚,再加上她过了头三个月,早就不成问题了,他应该,应该会……
然而那种磨刻在唇瓣上的舔舐,没过多久,竟然渐渐停了。
陈蝉衣恍惚睁开眼,对上男人漆黑深沉的眼睛,起初还有些不解:“嗯?”
李潇没说话,抿抿唇,眼瞳深邃看她一眼,最后起身,离开了她身体。
陈蝉衣:“......”
把她差点气晕了!
她眼睁睁看他不声不响下地,拿过床头替他备好的睡衣去洗澡,半句话都没说。
她好气,又气又难受。
是怎么样,很早之前还在出租屋的时候,他出去久了回来,根本等不及换衣服,还知道把她抱着,抵住玄关衣柜就开始了呢。
现在呢?
她气得扁嘴咬唇,心想难道真是婚前婚后?她不就是几个月没和他那个什么,对他没吸引力了?
李潇很快从淋浴间出来,卧室灯调暗了,她故意的。他刚掀开被子,她就挪过去挨着他,藕似的手臂紧紧圈住他,睡衣扣子也解开几颗了,故意的。
她也不讲话,很固执看着他。
夜色安安静静。
后面李潇沉默看她一会儿,最后抬手,帮她把扣子又一粒粒扣上了。
她真的快气死了:“干嘛,你不喜欢我了哦?”
他被罪名糊了满脸,无可奈何地低声求饶:“宝宝,不许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