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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晓芸看向纪晓棠的目光里就带了谴责。
今天的寿酒，顾老舅是请了县城酒楼的大厨来掌勺，做出来的滋味自然不差。
江庆善跟江氏的兄弟江二是连了宗的，两人平时在人前是兄弟相称。但是对于顾老舅、顾霞儿几个的称呼，却并没有随了江二那边，而是随了纪家这边，从纪老太太那开始称呼的。
纪晓棠问了这一句，就没再问。
纪晓棠只装作没看见。
“三姑姑，怎地不吃这个石榴，我另外剥栗子给三姑姑吃。……这栗子还是我婆家那边送来。给我们和才儿他外祖尝鲜的……”
纪晓棠只扫了江二媳妇和江小梅一眼。
“是上好的金华酒，喝着绵软，不上头。大姐也多喝几杯，你们小姑娘也能喝。”江氏劝纪老太太喝酒，又让江巧儿给纪晓芸和纪晓棠斟酒。
纪晓芸的脸就微微一红，不是害羞，而是高兴。
“是一样的。”纪老太太就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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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大家都不说话，这屋子里的气氛也不会冷落，因为有江巧儿在。
……
“祖母，我并不是不肯喝，实在是不胜酒力。”纪晓棠就道，一面眼角的余光就看见了江巧儿，“可谁让我辈分小呢。”
江巧儿称她的婆家，也就是马文红家为那边。却称江家这里是她的家。
“老祖宗她老人家是年高有德的人，什么没经见过。只可惜我们家里就没这样的老人儿，遇到什么事，也能给我们指点指点。……常想着能多到老祖宗跟前，听老祖宗说说话，我们也跟着长见识，只是怕老祖宗嫌烦。”
江氏还让人温了酒。
“正是我们送的。二姑姑要是觉得还能入口，我另外再挑两篮子好的给二姑姑送去。”江巧儿立刻就道，又笑着对纪晓棠，“那边也没别的东西，只这栗子是个好物，每年都挑最好的送到京城去，说是宫里的皇上、娘娘们也爱这个。我们这送来的，就和那些送去皇城的，是产在同一个山上的。”
“二姑姑最知道老祖宗。二姑姑这么说了，那肯定没错，我明天就去给老祖宗请安。”江巧儿几乎有些迫不及待地道。
顾雪儿并未压低声音，因此一桌子的视线立刻就落到了她和纪晓棠身上。
如果依着她的本意，当下就告辞离开还好。但是她终归放心不下。不知道为什么。她隐隐有种山雨欲来的感觉。
江巧儿说她和马文红在婆家如何任重事多，又说江庆善这里如何离不开他们，以及他们在江家如何的有功。他们想回去，却因为江庆善挽留，他们也放心不下江庆善和江兴龙，这才一直留到了现在。
又说了一会话，外面就有人来传话，说是宴席已经准备好了，请纪晓棠她们去入席。
可如今的情况大大不同。纪晓棠想到纪二老爷对江巧儿的丈夫马文红的评价，虽对江巧儿态度淡淡的，但对江巧儿的一言一行却都仔细关注。
“巧姐儿回来有多久了，家里那边可还好？”纪晓棠就问江巧儿。
江巧儿这么说着，脸上就露出伤心难过的表情来。
顾霞儿向纪晓芸和纪晓棠举杯，纪晓芸笑呵呵地喝了，纪晓棠只略微沾唇。顾霞儿也喝干了杯中的酒，看纪晓棠的酒杯尚满，她也没说什么，只是神色黯然。
“看，姑母都说了。”顾雪儿有些得意地道。
江巧儿干笑，想要不喝，却又实在却不过，只得接过酒杯来喝了。
而且，纪晓棠还注意到一点。
纪晓棠自来知道顾雪儿性子不好，但顾雪儿也历来不敢在纪家、或者在她面前放肆。今天的顾雪儿，却是发脾气了？
“晓棠就是不肯给我们这个面子。”顾雪儿就冷笑道。
很快，纪晓棠就发现，虽然同样也奉承纪晓芸，江巧儿更多的心思还是在她身上。江巧儿几乎是不遗余力地在讨好她。
“既然这样，这一杯，就让巧姐儿代劳了吧。”纪晓棠笑着将酒杯递给江巧儿，“我知道，巧姐儿是有酒量的。若不肯替我，就是眼睛里没有我这个姑姑。”
“你尽管来。”纪晓芸就道，“祖母还曾说起过你，你来了，祖母定是欢喜的。”
纪晓棠问江巧儿是否经常来顾霞儿这里。江巧儿在回答之前，就飞快地看了顾霞儿一眼。
也就是说，江巧儿确实经常来顾家。这和纪晓棠得到的消息相符。其实不用江巧儿回答，只看她对顾霞儿这屋子里的熟稔程度，就知道两人是常来往，而且显然处的还相当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