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坐了一会，纪晓棠就觉得厌倦极了。
等坐到了席上，纪晓棠才发现，江氏的兄弟媳妇也带了女儿江小梅来坐席。
“可有什么法子，爹求着留我们，我也实在是放心不下，不忍心就这样撂开手不管。我是做女儿的还罢了，只是为难了才儿他爹。好在他也是个有担当的，肯将我家的事情放在心上。也多亏得有他在，事事都料理的周全。爹也心里感激他。常夸赞他。若是没有他，这家里还不知道乱成什么样。爹和兄弟都难好生将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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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雪儿气鼓鼓的，纪晓棠神色淡然。
“原来你这样胆小。”顾雪儿小声对纪晓棠道，看纪晓棠的眼神中满是挑衅，“连杯酒都不敢喝。你敢不敢跟我比一比……”
顾老舅家并没有花园，两桌宴席就分别摆在上房的东西间。纪老太太带着众女眷一桌坐在了东面这一间，顾老舅陪着纪二老爷、纪三老爷等男客就在西面那间坐席。
“真是你送的，你有心了。”纪晓芸就道，“倒是不用再送，已经足够了。这东西虽还不错，只是不好多吃，怕克化不了。”
据说江氏也不是生来就黄牙齿，嫁给顾老舅的时候也是十八一朵花。只是后来顾老舅败了家，江氏染上烟瘾，就将牙给熏黄了。
江巧儿的话最多，且极伶俐，会看人脸色，说的话讨喜俏皮，不出一会的工夫，就将纪晓芸哄的眉开眼笑。
当然，这并不是纪晓棠会去操心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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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出门去并不常回来.原先的小姐妹们没剩下几个，相熟的也就姑奶奶这里。再找不出姑奶奶这样心底好、性子好的人了。”
江巧儿用同样的法子对付纪晓棠，纪晓棠却不像纪晓芸那样好哄。不管江巧儿怎样巴结奉承，纪晓棠一直都淡淡的。
这是个心思极活泛的女人。
这可真奇怪了，顾雪儿忽然不怕得罪她了，难道顾雪儿不想回纪家住了。
“是这个道理。”江巧儿立刻附和纪晓芸的话，“二姑姑年纪小小，却比我们懂得多。”
顾霞儿早就跟纪晓芸坐在了一起，两个人头挨着头，低声说着别人听不清楚的体己话。
有的时候，两家子称呼就有些乱。
纪晓棠依旧只是略微沾唇，对顾雪儿和纪晓芸的目光毫不在意。
“我不能喝，霞姑和雪姑让我喝，我却不能不喝。要是有了比我辈分更小的，是不是也一样。”纪晓棠就对纪老太太道。
“也回来有几个月了，本是打算帮着发送了大娘就回去。谁知道，爹这里接连发生这些事，家里实在料理不开，就将我们给留了下来。……那边也是一摊子的事，才儿他爹在那边也是操心拿主意的。我也得管家理事，已经来信儿催了我们几次，要我们回去。”
纪晓棠端起酒杯作势要喝，却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事，就顿住了。
江巧儿话说的多，却一句也没提什么时候回去的话。
“……发生这许多事，爹的心都伤透了，差点儿缓不过来，我们只能帮着料理事情。还多亏得才儿。才儿每天跟着他外祖父，他外祖父最疼的是他。我们才儿自小就不像马家的人，与他外祖父却像个足十，比他舅舅还像他外祖咧。”
纪家这一家，江庆善一家，还有江氏兄弟一家，按着顾老舅的说法，这确实是没有外人，都是实在亲戚。
“是听祖母说的。”
江巧儿又笑着道。
江巧儿的脸上立刻笑成了一朵花。
纪晓棠不喜欢江巧儿，也不屑于去装着喜欢她。江巧儿的眼睛太活，里面的内容太多，跟顾霞儿的眼神交换太频繁。
“我昨儿个看见家里有栗子，跟这个很像，是你们送去的?”纪晓芸就问江巧儿。
纪晓棠前世对江巧儿并没什么印象。前世的江巧儿似乎也没什么作为，那个时候甄氏虽然一样早死，但是江庆善却并不需要江巧儿夫妇来帮他料理什么家事。
“这是怎么了?”纪老太太问了一句，却并不想深究。“今天是大好的日子，不许你们拌嘴胡闹。……晓棠就跟你雪姑喝上一杯，不用怕你爹娘说你，自然有祖母给你撑腰。”
江二媳妇面貌姣好，江小梅却和她姑姑江氏有八九分相像，牙齿不齐且长，好在不像江氏的牙那般黄。
酒菜很快摆了上来，纪老太太尝了一口就赞了声好，吩咐人给厨房打赏。
江巧儿的脸上闪过一丝异色，顿了顿才又陪笑着答纪晓棠的话。
接着，顾雪儿又来跟纪晓芸和纪晓棠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