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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4 没有人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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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郎虽然身体弱,但吃饱了时也能做活、能划船,没有大毛病,毕竟是个眉清目秀的男孩子,和他们家三个女儿也能相处好。

“老婆子不吃,大娘子吃,老婆子马上出来侍候大娘子。”

“请用。”

她虽然意外,却连忙应着,双眼笑得眯了起来。

她连忙从瓜棚下探出头来,陪笑应道着:

他在南九州劫掠一百多座小村,带了上万人口回了唐坊,他还把那一带原本是宗主一族的汪氏杀了个一干二净。

大娘子心里恼着她呢。

“全靠大娘子的照顾。”

糠米变成了稻米、粗布接着是一袋袋饭团子。再后来,她就拉上全村十几户一起走私,接着还要开河,要聚集所有的中土遗民……

那当然是完全不一样的能耐。

而季妈妈既不是宗主一族,也不是部曲奴口,她却是那些村子里,世代相传拥有上百奴口的大巫祝。

其余全都分给了两个弟弟。

让儿子到外面见识广历练足,她也知道;

他们世世代代也口耳相传,承认自己的祖先多半都是汪氏的部曲、奴口。所以这几百年来,他们一直都习惯向汪氏纳供,奉汪氏为宗主。

不论是让她做媒婆,帮着打理坊务,还是给她两个儿子的衣食,都是往好的拿。

搅拌着时清香四溢。

她心中惊疑不定,已经到了嘴边的哭骂,也变成了畏缩的陪笑。

她说得温和柔软,看着汪婆子的眼中也满是亲和微笑,汪婆子却是一听到“大宋”两个字就已经脸色发白,总算清醒了过来:

她咽着口水,果然引来了季妈妈皱眉的一瞥。

她不自觉地吞了一口口水,才道:

现在她提出让汪宝儿换个差事,她这做娘哪里能不愿意?

他们自称为魏晋时代的山东高门大族。

自打姐弟三人分家时那一次大吵后,她必是要天天饮一盏的。

她宁可把自己家的板屋、渔船和铺面都叫大娘子给收回去,宁可看着孩子们只会些傻力气在码头卸货,怎么能叫她可怜没爹护着的宝儿坐船渡海,到万里之外的陌生地方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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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她是三郎的养母,大娘子下令弄死她都不带犹豫的。

她喜欢亲自磨出松子让季妈妈去熬制,说是松子露清心消火,让她心平和气。

“不烦心,宝儿毕竟不是旁人。他是妈妈你的儿子,又是三郎从小看大的,也算是我从小看大的。我记得他如此也有十三岁了?看着就是机灵的模样,三郎给他安排了差事没有?自家人还是要另眼相看才好。”

那时,那小女孩子站在村口,接过了宝儿那傻孩子递给她的鱼食,自己咬了一口。

她还记得,汪妈妈以前也经常给两个双胎儿子在额头上画这样的避邪符。季妈妈和汪妈妈果然和坊里的传言里一样,都是南九州岛出身的村民。

他们不听话,野在外头一晚不回来。她就能去求着三郎使人去寻。

“耽误他了。依我说,让他先做个小管事,打理几本和宋商们相关的帐目才好——就怕妈妈你舍不得那孩子累着。”

所以打从进这院子,她心里全都是小心翼翼的提防,但这些年来,她自问,大娘子对汪家实在也是没有半点亏待,经常也有顺理成章的格外照顾。

汪艳芬向来是知道,大娘子不好惹的。

除了迁进内地和扶桑人同化的一部人族人们,汪氏留在南九州岛沿岸的宗族世代传承。

汪氏,是数百年前为了躲避中原五胡乱华战乱,离开中土的中原家族。

白瓷圆口单刻丝的小敞碗里,热气弥漫,看上去是一碗碧绿露饮,茶盘中还搁着一只小白瓷勺子并勺垫。

“怎么,妈妈不愿意?”

她怎么又忘记了?

“大宋泉州港的分栈点里,蕊娘她二叔最近身体不好。他捎信来说,想回坊里养病。妈妈,依我看,让宝儿去泉州做上三四年,将来当然是独当一面的大帐房。有他帮着三郎,妈妈你也就可以清清静静地享福了。”

当然更不会再接济两个弟弟。

七手八脚扒开了藤蔓,走到了廊边,她一把推开了拦着她的小蕊娘。

她怎么就忘记了,大娘子天生没人性呢?

“那小畜生是个混帐,三郎不在他连路都不知道走了。饭也不吃地只想着三郎。大娘子放心,老婆子我刚才就给了他两个大掌巴子,管叫他以后老老实实,不让大娘子烦心……”

来她嫁出去时,也好顺顺利利交到三郎手上来,

她反倒知道,季妈妈在后面一定还给她也准备了一碗,待会儿可以填填肚子。

好日子过久了,她又忘记:

“大娘子夸赞。我这当娘的看着,这小畜生机灵倒是不敢说,总算也有听话的好处。到底是三郎拉扯大的,摔摔打打的,一直跟在三郎的屁股后面讨食吃。我说一句他还要反嘴,和我扯着嗓子嚷嚷,三郎眼睛一瞪,他就老实得和猴似的。他如今也跟着三郎做事。三郎历练着他,让他管着河道上的五十条板船,学着替西坊的商人卸货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