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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9 背上黑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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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云面上客气回答,脸上的笑容已经有些挂不住。

江浙海商只怕人人都以为是他亲自写信劝说了那唐坊女主,毕竟任谁也不会相信,唐坊季氏会仅仅因为要和泉州陈家结亲,就甘愿在婚事说定前就放出风声,放弃如此大利。

“小人问了他三遍,他的回答都是一样——愿为扶桑之主。”

王世强火烧眉毛一样下船,难道是为了防着陈文昌?

虽然知道扶持季辰虎取而代之,本来就是楼云的计划,但楼大却奇怪楼云的态度软化得太快,像是破坏王家的什么北伐大计还要靠后。

官家由此对王老大人生恼,所以才否决了秦从云这个极为合适的江浙籍正使。

“大人,你的意思是,这宫中的假寿礼,是那唐坊的海外夷女因为王家的悔婚之恨,指使普陀观音寺里的海外寺奴,用假货把真寿礼换出,如此对王家故意的报复?”

只看骏墨的神色,他就知道还是陈文昌那里的婚事有了眉目,便召他上前,细听他禀告,

他也知道只怕这假寿礼案子是别有原因,便索性点了点头,道:

秦从云一向觉得自己才干还在楼云之上,所以他在此事上思索更深更远。

他倒是第一次听说她有这居士佛号。

骏墨显然也没料到乐清儿暗地里对陈文昌有意,借着他的叮嘱上门勾搭,好在楼云没有怪罪她坏事的意思。

一则是王世强亲自进坊和那女坊主叙旧情,二则,在船上安排纲首出面与陈文昌私下协商另订亲事,这件事甚至还绕过了陈洪。

他缓步在镜画之间,寻了一张交椅坐下。

“今日早上,乐清儿没沉住气,居然用了任翩翩姑娘的名义,去请了他。这回他倒是开了门,小人以为这回可成事了。没料到乐姑娘坐了半柱香的时辰,衣衫整齐的出来了——”

“公子,文昌公子不就是被三天前的台风吓到了?所以才对这门亲事犹豫了。”

——如此,他也算是明了王世强愤而下船的原因。

陈文昌能给任翩翩开门,那是因为任翩翩也是乐伎之一。她在三天前的台风意外里,晕了船,还躺在床上。

“冷着他?结果呢?”

楼云听在耳中,并没有多少欣慰,摇头道:

没有他亲自出面,唐坊何至于突然如此?

王世强为了阻止季陈联姻,已经决定为陈文昌另说一门亲事,楼云难道会料不到这样的权宜之计?他会对此没有应对之策,备选的方略?

但他却心中明白,在那季氏女子和四明王氏的婚事不成后,唐坊就不需要一位和江浙海商关系密切的国使。

“陈文昌呢?他对这门亲事是否有意?他居然也没有和陈洪提这件事……”

“公子,可见得陈纲首向公子禀告的确是实情,他一向对这侄儿另眼相看,觉得他就算无心功名,却也自有一番主张——”

而他登岸或是不登岸,扶桑国的国书到底是否有假才是要害。

让王家长房王老大人被官家训斥,这就是她的报复?

他读了书,给自己取了个“骏墨”的好听名字,和当初小乞丐大不一样。

停了停,他似乎想起来这趟来东海的正事,继续说着,

他憋红了脸忍着笑,没敢在楼云面前公然嘲笑陈文昌是个童子鸡,比他骏墨还不识**,他只低声提醒道:

“听说那季氏女子也在扶桑随一位老宋僧修行佛法,还领受了慧空的居士法号,这也是段绝妙的佛缘了,岂不是一段好牵线?”

但楼云这是在笑什么?

就如这陈文昌。

因为这季氏悄无声息插手了他出任国使的事情,他就免不了要多想想,她是不是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都敢动手脚。

——这夷女太过难缠,他得加紧把季辰虎说服才行。

把她的画像退给外人,将来娶她为妻的时候,他陈文昌难道心里舒坦?

陈洪也压根不会在意。

但凡男子,对送上门来的美伎不动心,他也许确实是心里有了意中人,不愿意乱来。

这次的顺利,居然也是由那海外夷女推波助澜的结果。

“陈洪不是说,陈文昌在看画像前一直没有松口,看了画像后才答应?”

越急越会办砸。

秦从云觑着楼云的眼光中,带着些许男人之间艳羡的试探,

他顿了顿,又道,

“他退回画像,只是告诉本官,看不到本官按约定亲自出面支持陈家,看不到本官有手段与韩参政在这东海上一争高低,他是绝不会进坊求亲的。”

就像他两三年前就已经认定:唐坊想要壮大,必定需要更多的福建海商进坊。

“公子的意思……?”

他与她,正是不谋而和。

不用多想,秦从云能知道这些小事,当然是从王世强嘴里听说的,他便也点头,含糊着,道:

但也可能,是陈文昌此人在男女之事上,难得的谨慎。

楼云本没有登岸的意思,毕竟有秦从云这个副使在不好公然违抗官家的旨意。

“什么?”

他不去多想刚才假寿礼的意外,高声向外面吩咐着,唤着他的家将头目,他又看向秦从云,拱手笑道:

楼云推测到这里,一时间竟然不知是怒是笑。

乐清儿如果去问任翩翩的病情,他确实不会拒绝。

“小人已经给她递了话,让她盯着陈公子些。她也是机灵过头,就敢私下去叩陈公子的门。”

陈文昌是早就猜到,季氏的画像是经过了他家公子,才会经由谢国运的亲戚落到陈洪手上,再送到他面前。

相必他这支国使船队从明州港出发前,韩参政的相府中就把应对之策商议已定。

“他还是辰时起身,晨读一个时辰,然后在舱道上散步歇息。接着,跟着他叔叔打一套太祖长拳。然后陪叔叔用了早饭。他叔叔喜欢赌双陆,早上来见过大人后,就会叫上几个同船的海商赌一把。他回房继续看书。”

“登岸或是不登岸,本官难道还要听秦副使的?”

“中午用饭后,他会在厅房坐着,写一篇《游东海纪事》,把昨天的行程都记下来。陈纲首就在厅房里听曲,乐清儿姑娘每天下午会被陈纲首召去,唱两支曲子——”

他分明记得,按族妹楼鸾佩在信中所提,王世强用来雕刻玉观音的同一块玉,应该还有两只相配的玉镯被同时制出。

这样的事情他当然万万没有想到。

“他对江浙的亲事没兴趣,总该有些原因不是?”

“去告诉季辰虎,这次他做海贼的事我不会再追究。以后,我也不需要他在唐坊操练坊丁,将来跟我回泉州从军。你告诉他,只要他回坊后,能马上把他姐姐嫁入陈家,我会以大宋国使身份,不仅助他当上唐坊之主,还会以大宋天子的名义给他一个九品的武官散衔——”

可笑至极。

秦从云虽然比楼云大上几岁,现在又是论同年之谊,到底还是对上官用了尊称,“在下也知道,陈家是泉州佛光寺护法施主,也难怪佛光寺主为他们牵线唐坊……”

她必定从泉州佛光寺的管道,听说了身为泉州市舶司监官的他有意为国使后,才开始计划了王家的假寿礼之事。

“还请秦大人去和扶桑那位式部丞协商,今晚本官摆下的管弦之宴,还请他务必出席。”

楼云虽然已经有些心理准备,却仍然是吃了一惊。

楼云微有意外,没料到这一家江浙海商,虽然还能和陈家扯上如此绕远的亲戚关系,这就完全不一样了。

“王家把观音和古玩放在普陀寺里开光时,这些寺奴随时都有可能用假古玩换了真寿礼……”

他瞥了骏墨一眼,

“公子,你是怀疑,文昌公子颇为中意那位季娘子,所以才冷落了乐清儿姑娘……”

“所以,王世强推动国使出访高丽,这件事只怕是三四年前,甚至五六年前就有了由头。她当然早就知道,王家一定会推荐一位江浙出身的正使!”

楼云摇头,知道乐清儿这美人彻底落了下风,骏墨也在笑。

他摇头淡笑着,“也许是动心了?

“……这门亲事倒不算辱没了陈文昌。”

只等王世强回来,秦从云把这些话一转述,他楼云立时要为那季氏女子背上一个黑锅。

他知道楼云在泉州杀海盗杀得绝不手软,怎么在东海上就如此宽宏大量?让那季辰虎舒服地住着上等舱房,有酒有肉地供着?

其实也就是大宋官乐伎的翻版。

“小人看,确实是如此。”

骏墨领命,却有些不明所以。

他不过只是试探楼云的打算,他可半点也不觉得女坊主那母老虎能因为读着佛经,交换几封书信,就能对楼云倾心。

不等他开口,倚坐在长背椅上,闭目沉思的楼云已经睁眼,沉声吩咐道:

秦从云询问他和那女坊主的关系,分明是认定他们有私交。然而心思电转之间,他知道秦从云必定会把今日的字字语语,甚至一个眼色都不差地告诉王世强。

“秦大人客气了,她远在唐坊,既不是大宋疆土,也与泉州市舶司无涉,与本官更是素不相识又男女有别,本官如何能与她谈论佛理?”

楼云此时已经是把事情想了个明白,不由得连连摇头,抚掌笑道:

“她这是——?”

然而就算他在房中床头挂着季氏画像,并且此这事隐藏得密不透风,只故意让王世强知道。但秦从云与王世强交情颇深,又擅断刑案,八成能窥测到端倪。

“公子,文昌公子自那日拜见过公子,暗中把画像退回后。他就一直在房中读书没有出门。胡纲首登门拜见,也只坐了半柱香不到的样子,然后就再也没有动静。”

楼云本来还皱着眉,听到最后一句,却是眉尖一挑,笑了起来,问道:

而那些江浙小海商们居然都以为此事是他主使,他们不去怪那女坊主,反倒个个都恨他入骨。

由此可见,她当然是早就知道,那玉指观音是太后寿礼的。

那对玉镯,听说是王世强三年前成婚后,又准备向海外夷女提亲娶平妻时准备的聘礼。

现在再要说一句他和她毫无半点关系,秦从云也绝不会相信。

他在谋算她,她也在谋算他。

“听说那家和台州谢家有姻亲关系,名下少不了二三十条海船,祖上曾经也做过一任纲首。他们家在台州算得上是一户大海商,只是因为子侄不多,如今膝下只有一个独女……”

“秦兄,我听说这一次推荐秦兄为正使的人,就是王老大人?”

楼云听着倒也觉得有趣。

他知道楼云的规矩是办事看大节,识人看小节,所以查得十分清楚,

在秦从云心中,王世强与季氏女子的那些纠缠情-事,他以往并不曾真正在意,此时被楼云提醒,只觉得实在是耸人听闻,不由得喃喃自语着,道:

骏墨眼中露出了古怪神色,

秦从云本就是断案的能手,只比他差了几瞬,也已经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关键。

虽然那姓季的海盗被捉时,楼云的船正巧和船队失散,所以那海贼被捉时他并不知道详细情形。但王世强既然说那海贼是季氏夷女的三弟,不能就如此斩首示众,江浙几位纲首也纷纷求情,那就是实情了。

这几日,他看着这画像,也觉得确实是一位美人。

只看谁计高一筹。

“乐清儿出房时,恨得直骂,小人看她是没得手——”

“以小人看,并不是如此,公子。”

楼云听到这里,几乎有些哑口无语。

眼看着楼云唤人,又把他支开,秦从云只能暂时收拾了满腹猜疑,不去多想他和那季氏有什么暧-昧。

也只有秦从云才能有那般的胡思怪想,陈文昌不愿意出面求亲,他楼云这么一个未成婚的大活人,说不定还正中下怀?

“……”

“他在高丽时不至于把亲事说明白,所以陈文昌不上心也是应该。这几天呢?这一门亲事他下船之前就应该安排好了,陈文昌既然来退回画像,应该还有别的动静?他是对江浙海商的亲事动心了?”

不需多问,他就明白了楼云话中的意思。

但他借来那女子的画像,直接挂在舱房床前,气走了王世强,才得到机会试探秦从云。

“……”

“她甘愿放弃如此大利,迷途知返,想必是因为楼大人通过了佛光寺主在信中相劝,晓喻佛理,才能让她立地成佛……”

娶了那连太后寿礼都敢偷换的夷女,那不就是娶了个母老虎进门?

楼云突然开口,再次确认。

而秦从云还在不断暗示劝说:

虽然年纪小,他可比陈文昌还要明白这男女间的道道。

他否认,也没人相信。

“公子。”

泉州城的士林清议,对北伐之事左右摇摆,实在是让人头痛的事情。

然而他更是苦着脸,道:

“私信?”

他本来还颇为赏识陈文昌,觉得他有几分人才,配得上季氏。

“确是一段佛缘。”

“本官本也以为,陈洪是因为没有嫡子才对这侄儿颇为看重,如今看来——”

见得楼云细听,骏墨也把船上差人监视陈文昌的结果仔细禀告。

“楼兄,听说泉州陈家与唐坊相交已经有些时日了?”

楼云缓缓点头,也觉得自己的疑心重了一些。

只怕陈洪陈家主,在文昌公子把画筒开封前,也没看过。

骏墨只能歪着嘴,同样笑道:

而贵人也讲究诗情传达,追求于裙下,等她心甘情愿才能一亲芳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