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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皱着眉,便把鸽信在手中撕碎了开来。
楼大的禀告声传入耳中,他不再在心中揣测那季氏女子的性情,更懒得去王世强这一回下船会不会与她旧情复燃。
“昨天晚上,本官召你也不见来,到哪里去了?”
就算他被骗上了船,他楼大也在铠甲箱上设了陷阱,抹了软骨的药物,船上的六十七名楼府家将合围,竟然都不是他的对手,几乎被他利用舱道逃了出去。
说罢,他从束袖中取出了密闭在竹哨里的鹁鸽传信,呈给了楼云,眼中微有些得意,
林窃娘早听习惯了他训斥楼府家将。
但看到她这张冰冻的脸,他就知道,昨夜他虽然使尽了讨好的招数,说尽了花言巧言,好不容易上了她的床,她平常也给他几份好脸色,但她心里想给楼云做侍妾的念头还是没有断。
而唐坊和黄氏货栈关系如此密切,完全不受王世强的影响,只说明唐坊在那支西北驼队里同样参有暗股。
“大人,那姓吴的根本不和小人说剿贼的事,一个劲地问着小人有没有婚配,小人又不要做他吴家的女婿,所以才没有理会他……”
楼云在舱中,便也并不意外地看到他和林窃娘擦身而过时,暗中伸手,隔裙摸了一把林窃娘的大腿,把那泉州官伎的行首气得浑身发抖。
楼大虽然觉得季辰虎这蛮横的阶下囚实在是个难得的人物,杀了可惜,但也不敢多言。
“年纪已经是二十五,既未成家也未立业,在船上宁可闲着,也不知道和水师都管们多多亲近,向他们讨教武艺、兵法,昨天吴管带让你去他房里,商议回到泉州后的剿贼方略,你去了没有!?”
还是楼云亲自动手,一箭射伤了他,才把他活擒了下来。
她步出门外,唤着楼云的家将头目楼大,她的语声平静不失尊敬,脸色却也实在是太冷淡了些。
“这是小人半年前安排在唐坊里的细作,传回来的消息。”
只是他对着林窃娘全是一脸讨好的笑,歪下嘴角,眼睛里只有个美娇娘,全是一副**的神色,顿时把浓眉俊目的硬郎脸庞歪曲成了下三流的猥琐。
思索间,楼大还要头疼如何说服季辰虎,楼云快要出门的脚步一顿,也不看门外的林窃娘,反而转头看向了他,神色一沉,道:
“大管带快进去吧,不可让大人久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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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中生恼,也不去自讨没趣。
楼大进了房,恭敬地叉手施礼,神色果然是练习出来的一本正经,再配上他那端正的容貌,一身鲜亮崭新的锦衣和幞头,马上去参加京城里的皇室燕射之礼都是足够,
他脑中不由闪过那画像上的女子,虽然是侧面像,五官眉眼并不能看清,但他知道谢国运最擅长捕捉神韵,她在檐影桑风下,浅笑低眉,却自有一股平淡接纳世间变幻的安稳,确实不仅是柔软清媚的美人儿模样。
“大人,季老三这人是个蛮夷,实在是软硬不吃……”
楼云一边问着,一边把竹管丢还给他。
楼大和他一样,也有几分看到女人就挪不动步的坏毛病。
所以四明王氏在黄氏货栈是一定分了暗股的。
大宋各地的海上传信,都是用广州港海商精心培养的鸽种,这次到了东海海面也没有出差错,他这办差的自然高兴。
“你去告诉他——”
他既然已经来到东海,与其与女子过多纠缠,不如安排她与陈家的亲事,再扶持她的弟弟取而代之,反倒是更顺理成章的事情。
但她,实在也不像是心怀天下,把手伸得如此之远的女中豪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