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岚妁被他的一本正经却说出这样带着些玩味的话惹的一笑,虽然他也没发现哪里不妥,但岚妁却觉得他隐藏着许多跟同龄人一样的心思,只是或许从小的习惯,他压抑着自己,逼着给自己戴上“长辈”的枷锁,才不曾意识到。
岚妁咬了咬唇道:“不是这个……”小声,“辈分上来说,你是我师父,这样……是不是算大逆不道?”
接下来的几天,僖乐在岚妁身边寸步不离,就怕一个走神,岚妁就走向了偏激。
“……”岚妁下意识的伸手探上他的额头。今天的他太不正常了,她有些不能接受。
“……”独孤宸定定的看着她。
牵挂和遗憾,那个时候的她,眼里只有前者。
这几天岚妁学会了喝酒,僖乐离家之前带了些许花酿,那甜香的味道之后裹着不经意的后劲,每次饮上几口之后就能好好睡上一场。独孤宸不在,她开始茫然,不知道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又或者自己的下一步到底要怎么走。
“……”独孤宸噎了一噎,“莫非,是我想太多?”
“我回来了。”独孤宸看着她,唇角渐渐浮起一抹笑意,“不走了。”
“你体内妖魂已不在,之前的事是风神风溟大人所为。现在你已经没了妖魂,但有仙骨在身,灵力大增。”顿了顿,“也不算说谎了,这就是事实。”
一个人静静坐在海边,海风拂面,带着几分咸咸的湿润,而月亮已减至半轮,倾斜下的光也黯然了些许。岸畔后侧便是树林,这几日她颗米未进也未觉得有何不妥,此时沉寂了片刻,她倒觉得自己渐渐清醒了起来。
多年后,她想起当年的场景,无一次不是哂笑自己的傻,幸福感弥漫在身边时,所在意的总是不可抑制的放大,而常常被忽略的,潜意识里摈弃的,却会是真理。
岚妁不自觉摇了摇头,道:“阿宸,可是我还是昆仑弟子……”
“咳,那我换个词。”独孤宸难得的开起了玩笑,“这么大一……头狐狸?”
他试探着伸手,继而稳稳捧住她的脸,在她额头上印下浅浅一吻,又将双手滑到她的肩边,慢慢收紧。
不知道僖乐和岚遥去了哪里,一个人也好,潜意识里自己是倔强的,再最无助的时候,其实那么脆弱的模样不想被别人看到。
“……”岚妁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说错了话,见他突然就沉默了下来,自己也紧张的大气也不敢出。
岚妁骤然严肃:“你怎么说的?”
她恨他,也不是恨他。
一想到那个人,岚妁的心又重重沉了下去,扣着野果的指不自觉地微微颤动,继而又没了胃口,垂下了整只手,野果也骨碌碌的滚落到了地面。
“咔”,一声脆响,岚妁不用回头,也知道是僖乐过来找自己了。只是又听了两秒,发现这衣料摩挲的声音不太对劲,刚回头,却发现来者速度极快,瞬间已经掠到了自己眼前。
岚妁愣了愣,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发髻,道:“这是……”
她猛然抬头,正对上独孤宸秋水暗澜的眼。
独孤宸却俯身在她耳畔道:“此次归云师叔愿意帮我们,肯定有他的缘由。至于真相,他知不知也罢,只要他是相信的,你便不用担忧。”
就算心里有几分明了,她还是把问题抛了回去。
娘亲有自己的无奈,所以把我寄养。她没有料到后面会有变故,所以不是故意把我抛弃这么多年而不顾。而父亲已经被投入仙牢,想关怀我们,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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岚妁不想去责怪父母的结合是有多么的不合理,如今想来,她反而有些羡慕父母的肆意而任性,抛却身份限制而不顾,要在一起便在一起……
“在仙客镇买的,当时便想送给你,只是怕不妥。”独孤宸凝视着她,“修仙者本该心无旁骛,清心寡欲。我志于此,多年来亦是信念坚定,却没有想过有一天会……动情。”
独孤宸道:“如果我说‘用’,你会么?”
这让岚遥很是无所适从。
她骨子里流淌着的,也是这般固执的血啊。
“还是挺搭调的。”独孤宸顺口,“虽然你才入门,但我们两个一起处理的事务,已经超过了入派十年的人。”
独孤宸的笑也渐渐退却,愣了一秒,道:“你这样的形态,是没人能察觉到妖气的,不必担心。”
而那个时候的独孤宸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记得闲暇时曾好独孤宸聊过,在野外饿了,又没有带干粮该如何。独孤宸的回答是,靠水捉鱼,靠树摘果。
“哈、哈哈哈……”独孤宸大笑。
他只敢远远的看着岚妁,甚至连说话的权利都被剥夺。好几次想要关心,怕她生气,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自己一直想要的真相已经得到,却未曾想过会是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