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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叫做,给我些时间接受?
“阿宸……”岚妁轻轻咬了咬唇,巧笑嫣然,“其实你是对的,”顿了顿,“人活一世,总会有牵挂和遗憾的……这个赌,我输了。”她微一拂发,“我的牵挂是你。”
岚妁用了五秒钟的时间去理解他这句话的意思,而后,哑然失笑:“那……我们还是朋友对么?”
想到这里,岚妁又突然有些感谢自己的身份明了。
就算说起来其实她们相识也不久,但僖乐很心疼这样一个经历剧变的姑娘,她与自己年龄相仿,若是自己也遭受这样的变故,那自己也是希望有谁在身边支持着自己的……不然真的不想活下去。
父亲是风神,娘亲是狐妖。
“……阿宸?”岚妁将十指掐入掌心,轻声开口,声音竟不自觉的颤抖。
是啊,我就是仙妖之后。
究竟是何等的秘密,让玄宁天和归云都如此看重?
独孤宸走了,给了她一个拥抱,和一句她分辨不出意味的话之后,转身走了。
“……”独孤宸轻叹了一口气,从袖中拿出一物,小心翼翼的帮她簪上,“无论你的身份是什么,只要你是你,我便认定。”
“这么大一只……”岚妁轻笑一声,“你才这么大一只!”
但毕竟她也是他的徒弟啊,做徒弟的,如桫椤所说,怎么可以对自己的师父有僭越的想法?
“之前归云师叔同我说过会有一个选择,”顿了顿,“其实我以为,他是要我选择自己以前坚持的,还是现在在意的。”又淡笑,“后来才知道,原来这个选择,无关乎我的信念。你也是对的,妖也同人一般,分有好与坏。我身边有这么大一只妖,整天同我一起帮助那些遇到困难的人……我又怎么能够凭身份而去简单划分本质。”
想着要找些吃的,岚妁缓缓起身,跌跌撞撞的朝树林里走去。
岚妁便又偏头想了一会儿,之前的称呼和彼此间的关系已经定位,她也是一时改不了的。于是叹了口气,道:“昆仑派立派以来,也就出了我们这一次不搭调的师徒吧?”
“……”
但又忍不住开心。
“唔……”这几日空腹饮酒让她的胃时不时如火灼般的疼痛,但前几日浑浑噩噩,她无暇多顾,此刻清醒,也有些释然,这种痛觉却在一瞬间骤然放大了无数倍。
岚妁偏头想了一会儿:“好像是没有……但那不是你说的不用么!”
接受她是妖的事实,还是接受……她不敢想,现在这样的她,分明是自己都讨厌的,又怎么可以去奢望太多。
“在你眼里我是你师父么?”独孤宸低低笑开,“除了在外人面前你叫我一声师父行个礼,还有其他的么?”
岚妁点头:“嗯,你这样告诉了他们,他们也不会再以其他的想法看待我了。只不过……归云……呃,太师叔,好像很厉害的样子,能依星术异象占卜,我怕瞒不过他。”
此刻岚妁的脑子在急速运转,听到他这样一句话,顿时感觉到脸颊火辣辣的烫了起来。好歹天黑,倒也不显得过分明显。于是她抬袖掩唇,微微一笑道:“……阿宸你想说什么直说便是。”
“算么?”
“在一起吧。”独孤宸言简意赅。
天翻地覆的转变,她无法接受,没有足够的勇气去承认这个改变不了的事实。
近在咫尺。
许是想得入神了几分,独孤宸叫了她一声也未曾听见,直到独孤宸握住她的肩,道:“有人来了。”她才猛然回神。
岚妁突然就想起了桫椤说过玄无尘死的有蹊跷,既然归云那么厉害,想必对于其中也是知情几分,只是不明白他为什么缄默,或许还是在掩饰什么?
岚遥的身份变得尴尬,他原本是欢天喜地的独立而出,想着终于可以与自己的妹妹面对面,可好多话还没来得及说,岚妁时时刻刻的眼神却都不愿多分一毫给他。就算是在他身上偶尔的停歇,也带着几丝厌恶神情。
许久之后,独孤宸轻轻抚了抚她的脸,带些宠溺道:“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挺会扫兴的?”
岚妁笑着推开他:“你还这么大一条阿宸呢!”
树林里多的是藤蔓野果,顺着那些参天的树木蜿蜒缠绕,她随便选了一种看起来被鸟啄食过的果子,摘下吃了一口。
“笑什么?”独孤宸果真一头雾水,却又道,“我回去的这些天,把你的事隐瞒了一半,告诉了掌门和归云师叔。”
见他第一次这么开心,岚妁怔了怔,反而收敛了笑容。她还记得自己曾经偷偷想过,这么俊朗的容颜笑起来会是什么样子,如今见到了,却未曾料到会是因为自己。又想起桫椤说过,独孤宸根本没在她们面前有过一丝缓和神情,而自己和他相识以来,一直他都是温柔的,偶有几次争论也是他让着自己。其实很早之前彼此给的定义就非同一般,只是不曾多想罢了。
“……”岚妁的脸更烫,离他太近,以至于他的呼吸都一一覆在了她的皮肤上。温温热热的触感太过于暧昧,她稍微后退了一步,道:“……我是妖,你最讨厌的墨狐。”
又一次饮醉,再醒来时僖乐却不在身边。想着这几天也是累了她,岚妁叹了口气,扶沙坐起。
“阿宸,”她快速道,“你师父的死有问题,我们应该查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