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
“逼!”
卢疤子因为脸上那一道长疤而得名,本就长得有些吓人,可是此时,这张长相吓人的脸却因为鳄鱼的出现露出惊恐的表情,让在他近处的那些农户们看得很是心惊。
杜晨风自然是一番阿谀,但傅若兰却像是没有听见一般,只是笑了笑,便继续低着头沉思,心里隐隐有此担忧。
卢疤子等人警惕地望着江面,十来只眼睛的视线全都集中在同一处。平静的江面上,距离岸边约四米处,悄无声息地浮着一团物事。因为颜色黑绿,远远望去,像是一片中间微有些凸起的枯木,在顺流而下的时候,被水底的水草或是什么杂物绊住,停在江中。
五面盾牌迅速从u字形变换成一字形,然后整齐划一地向后退去。
虽然眼下士气正盛,但卢疤子犹豫了片刻,还是发出了撤退的指令。鳄鱼已经潜入水中消失不见,而且当前的位置靠近江水,还不知道江水中还有没有潜伏着更多鳄鱼,见好就收,先撤了再说。
再细看之下,才惊觉这是一只微露出水面的鳄鱼。它身体的大部分还潜伏在水中,让人看不清它的体量。
“杜县丞,你还从官府调了公人来帮忙吗?若兰替李三叔他们多谢您了!”傅若兰说着朝杜仲方施了一礼。杜晨风的这位二叔在坊间的官名虽然并没有多好,但这件事却做得不错。
那鳄鱼很快又闭上大嘴,眼珠子转了几圈,竟悄悄地沉入水中,引得卢疤子等人伸长了脖子一阵观望。确定再也找不到这条鳄鱼的踪迹时,这几人才又重新散开,将防线恢复如初。
“驾!”
卢疤子发出一声欢呼,继续向同伴传达出对眼前战局的乐观态度,他两侧的四位同伴见他小小得手了一把,便也纷纷谨慎地握紧自己右手的兵器,寻找着合适的机会出手。
卢疤子等人惊讶地回头,果然是大小姐,连忙一一施礼。
它显然并不甘心就此返回,观望了一会儿,突然一个前扑,张开可怕的大嘴,朝正中的盾牌咬去。
杜仲方看得频频点头,不停与杜晨风等人夸赞着卢疤子等人的配合无间,对阵形的巧妙变换也很是赞赏。
众人回首望去,尘土飞扬之中,只见三四辆官家马车正朝江边方向而来。马车后面,还跟着两列公人,总人数大约有数十人,个个身穿公服,步履整齐,一路小跑,紧紧跟着马车前行。
“挡!”
正在担心,一阵喧哗声从身后传来。
得知驱鳄的作战阵形竟是傅若兰想出来的,莫说杜晨风,便是连杜仲方都有些意外,惊讶地朝傅若兰望去。
武大奎带领的护卫队防线,沿江而立,紧贴着他们的,便是稻田内争分夺秒收割稻谷的农户们。再往内侧,便是傅若兰他们,危险系统相对较低,但此时傅若兰却已穿过稻田,来到了防护线所在的外沿。
长叉接二连三的刺出,鳄鱼左右闪躲,顿时落了下风,被几人步步进逼,还负了几处小伤。
五个人,五面盾牌,以卢疤子为中心,迅速组成一道小型的人墙。
退到防线之中,卢疤子等人顿时舒了一口气,紧绷的身体一下子放松下来。
之前散开的几个防护队员都是与卢疤子相熟的傅家护院,虽然此前鳄鱼暂时失去踪迹,却还是时刻留心着江中动静,所以还没等卢疤子出声,很快又重新聚拢过来。
可是天不遂人愿。
盾牌是死物,而且盾面光滑,根本无处下嘴,这一击自然无功而返。
一道熟悉的声音,从他们身后传来。
那阵形变化虽然并不复杂,但几乎把能想到的所有要素都已考虑进去,能守能攻,若不是鳄鱼能水遁逃逸,可能方才便已经有所斩获。一个弱如纤柳的女子居然能有如此眼界和见识,杜仲方也暗暗在心中称奇,杜晨风屡次在他面前把傅若兰吹得天上有地上无,今日一见,这女子果然有些不简单。
“攻!”
卢疤子轻喝一声,众人会意,很快变动相对方位,五面盾牌迅速形成一个“u”字形。
原来傅若兰心系鳄灾,一听说发现鳄鱼的踪迹,便不顾杜晨风的阻拦,执意要上最前线来,杜晨风见傅若兰和棠儿两个女流之辈都敢前往,心里虽然有些发毛,但也只得作陪。好在有樊大熊在,杜仲方身侧也有两名好手保护,想来应该不会出什么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