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区别就是我身穿一袭白色古装,若雪长发飘飘,青绿色的眼瞳闪动着无尽的妖异。
青峰隐于皑皑白雪下,皓月藏匿在云海中,这天地的主宰,似乎变成了那个负手而立,望着天穹的白衣人——白峰。
“范无救拜见判官大人。”天空中那道人影转瞬间便落到我面前,单膝跪地,恭敬地拜了一拜。
“父亲,我可是你的儿子啊,你怎么忍心让我去死!”闻言,夹带着哭音的话,在雪峰响彻开去。
“这么些年头了,到如今你依旧不敢直呼我的名讳,即使不是本名。”我望着那茫茫云海,麻木的脸上露出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嘲讽到,“连名讳都不敢直呼,你又有什么信心让我喝下那孟婆汤?”
脚印靠近我,就停在了那里。
“或许,真该拾起记忆了。”两行脚印到了尽头,鞋印几度幻化,变成了一行字。
秦广王闻声,还未来得及惊讶,身体便化为雪水,一缕青烟从他站立的地方袅袅升起,飘散于天地间。
一头若雪长发披在肩上,俊秀面庞被遮去一半,露出的半张脸上,青绿色的眼瞳之中,闪动着冰冷如霜光芒。
“你……”我的话气得两人嘴角抽搐,脸皮狠狠地抖了几下,却终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来。
山巅,我青绿色的眸子中泛起一丝波动,右手从背后抽回,中指微曲,轻轻一弹,化雪为琴。四指一动,洁白的雪琴便出现在横在半空的右手之中。
我记忆之中,墓,是一个很温馨的地方,那里是结束,也是开始的地方。我并不讨厌墓这个字眼。
“你只不过是时间大海之中的一个分子,终逃不出死亡的命运。”嘴未动,声却响彻云霄。“你终究埋骨万里河山之中,既然无法改变,又何必去强求?”
说着,我的儿子,将头转向用一柄血剑指架在我脖子上的雪人,露出一抹诡笑,问到。
他,仔细看去,那身影,俊秀面庞竟然和我毫无差别。
我手中的琴,在他出现之时化作白雪,挥挥散散,扬满天际。手中出现一柄玉笛,横在嘴边,起身望着远处残阳,吹起了笛子。
温度极速下降着,几乎达到了呼气成冰的程度,但终究冷不过与天地之间单调白色融为一体的我。
“既然想要我走,那么你们就无需走了!”我冰冷若雪的话语,悠然响起,顶在右太阳穴上的手枪化作一滩雪水,融入了雪中。
秦广王雪眸中掠过一抹惊诧,但旋即被隐去,深吸一口冰冷空气,恐吓到:“别以为你懂一些道法我便怕了你,我身后可是有冥界。”
秦广王踏雪,不得不留痕,可低他一级的黑无常却能跪雪无痕,由此可见谁强谁弱了。
“难道你就不能像普通人那样,传宗接代之后,老去么?”声音里多了一丝恐惧,一丝不甘,一丝哀怨。
“我这一次来,就是告诉你,他已经三十岁,如今经营着一个很大公司。”冰雪王座一阵颤抖,震出几句话语,在峰顶,乘风远去。“而他就在墓前等着你。”
我手捧雪琴,望了一眼,中天浩日,便盘腿而坐,将雪琴横在了自己的双腿上。
没有一片云的天空,却又再次飘起了雪花,将所有一切掩埋。
一个人踏着白雪,缓缓向白峰所在峰顶行去,走的那般从容,似乎不害怕在这冰冷雪峰过夜。
一股凌驾于天地之上,超脱六道轮回之外的凛然气势,从我身上弥漫出来。
一阵刺骨微风拂过,片片雪花随风而舞,抖落几支水晶般的松针,落在雪中,砸出深深印痕。
“我想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亡。”那个人靠近我之后,并排而立。
而滔滔江水在此刻停止了奔涌,凝固在了河道之中。
“你还真是难以伺候。我也就奇怪了,那两个家伙就为什么这么喜欢你?”王座之上,些许无奈之声穿透空气,直接进入了我的脑海。在空气之中不留任何波动,唯恐有人将之听去。
“是怕我下不了而前来?”话语凛冽,带着丝丝不悦,使得琴弦一阵剧烈拨动,刺耳琴音划破了这九霄。
青绿色的眸子之中,精光就转,形成诡异符文,似乎在召唤什么。还夹带着对身边两人的不屑之色。
“黑无常,你为何不跪我却跪这凡人?”秦广王乃是黑白无常上司,见面,黑白无常该给他跪,可情况却是跪了凡人,将他忽略了去。这让他如何好受。
我连头也没回,依旧弹着自己的琴,陶醉在袅袅琴音之中。
黑无常没有作答,只是忘了一眼我那青绿色眼眸,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手中的勾魂链飞向了我的儿子,还没等秦广王反应过来,后者便已经魂飞魄散。
一个人,却在地上留下两排脚印。
我知道,十大阎王之首的秦广王就这么死在此处了。就连灵魂都被眼前枯骨分食了。
湛湛长空,烈日高悬,倾洒万丈光芒,照耀着茫茫大地。
滔滔江水,碧绿如玉,在巍峨山脚奔腾远去。浩浩水声在山间萦绕。
也不知道为什么,从火车上离去之后,我便能够看到自己的一切,就像是看别人做事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