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人证。”安歌看向箫磊,眼神中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意。
安歌漫不经心的看了一眼大汗淋漓的知县,继续道:“石蔓蔓。箫磊的救命恩人。是吗,这位姑娘。”安歌低头问云碧,云碧抿着双唇点了点头。余光扫向箫磊,目光犹豫不过一瞬变得坚定起来。
“父亲。”箫磊忽然重重的跪在了萧远面前,单薄衣衫中的双膝与坚硬地面的撞击声令萧远心中震了一震。
“石蔓蔓。”师爷轻声提醒。
他又想起昆仑时自己的冒失,却不曾想自以为安全的人间同样危机四伏,一不留神就被泼了一身的污泥。
思绪混乱间,他被带上了公堂。堂中跪着自己的父亲,不过一个昼夜的时间,他却觉得父亲曾经宽厚的背似乎佝偻了,身上雷厉的气息几乎不见。公堂上不是商场中呼风唤雨的萧老爷,而是一个父亲。
“婢女云碧,是萧府大公子房中丫鬟。”云碧上前跪在箫磊身旁垂首莺莺细语道。
“不曾,昨晚逃后就没回萧府。”按照萧府的规模,安歌带的衙役不可能再这么短的时间搜遍每个角落。他所做不过是为了逼萧远点头,将石蔓蔓与萧家的关系彻底撇清。
周围人的议论她听的清楚,在萧家这些年云碧何曾如下等丫鬟一般抛头露面了,羞臊于围观者赤裸的目光,又欣喜他们对自己容貌的夸奖,她说不出是什么滋味只得将头埋的更低了。
不等箫磊插口萧远语速加快道:“昨日我家女儿被蛇咬伤。而我得知那女子豢养着一只毒蛇,定是老大夫认出我女儿是被她所养的畜牲所咬,所以她要杀人隐藏真相!这恶毒的女人教唆我儿娶她,又害我女儿。是要我萧家绝后,好独霸整个萧家啊!”
“本案已结,公堂不得喧哗!”知县已经站起了他庞大的身躯,若不是想早回内衙等着萧远的“孝敬”,就命人将这对自己大呼小叫的小子脱出去打板子了。
箫磊期初对云碧做证人的目的抱有疑惑,直到听完安歌的诉说与云碧的配合,他忽然觉得有些冷。他似乎知道了父亲的目的,也看到了安歌眼中的志在必得。
但安歌还在注意到了。箫磊听到他说那句话时,露在宽大袖口外的几根手指不自然的抽搐与微微收缩的瞳孔。
箫磊的内心远没有他表面上的平静,他不知安歌的话是否真假,但无论真假安歌透露的消息都能肯定,他盯上了石蔓蔓。不知理由,不知目的。这令箫磊的心无比焦躁。
“大人有所不知,那石姑娘本就来历不明,不知使了什么迷药诡计将磊儿拐走大半年,硬逼得我家磊儿将他当作救命恩人。萧家名声在外,这女子定是有心计之人所以才对磊儿下手以此接近萧家。”接话的是跪在地上的萧远,他言辞真切听不出一丝半点污蔑救儿恩人的心虚。
“昨晚,我觉此案疑点重重,便去现场再探蛛丝马迹。”安歌顿了顿继续道:“却看见有人早我一步潜入了药铺。我避之不及被偷袭,那人趁机逃走。试问,除了官差,私闯案发现场的只有与案件有关之人。”
萧远说出这些话同样斟酌犹豫过许久。如果没有安歌插手,他或许还能够耐心的等,保证箫磊完好无损的从狱中出来。可是他看的出,知县对安歌的忌惮。连知县都要忌惮的一个人,他不过是商人何来权力对抗?
“那就拭目以待。”安歌不再废话,转身离去。小捕快在安歌走出牢房后,用力推了箫磊一把。不过是杀人犯,又何必对他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