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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夫人对她守礼的样子颇为喜欢，亲切地握了她的手，“这倒不着急，媳妇儿的病说难治，却也不重，拖了这许久，想必再过几日也无妨的。”
不过徐绸珍毕竟挤出一丝笑，将手中竹篾片编成的篮子往地下一放，招呼边夫人，“小女不懂事，有招待不周之处，还请夫人谅解。”
妇人面露难色，但出于礼貌，依然大方地坐了下来。
“夫人，朱颜才浅学疏，能以一言治好令孙之病，只是机缘巧合罢了。若是还有其他病症，还是请您尽快聘请高明的大夫，不要误了治疗的时机。”说罢，朱颜敛了眉，静静等待她的回答。
朱颜苦了脸，母亲的语气听来大大不善，“就是……那日不是说镇子上出了个不长皮肤的婴儿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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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夫人攥着帕子轻轻拭泪，哽咽道：“偏偏儿媳又是多病的身子，听到这个消息后一直卧病不起，怀胎十月，竟是没下过地。”
到了外间，见刚才的孩子们已经散了，那些仆役也退了出去，静静待在外间。本来空荡荡的廊下，被边夫人带来的谢礼挤得满满当当。
“可算熬到孩子出世，倒是个男孩，却不想得了那样的怪病！我们都只道救不了了，不想姑娘医仙再世，将他救了回来，您真是我们边家的大恩人呀！”
朱颜极不情愿地将那个妇人领进屋内，回身推开了破旧得直掉漆的两扇窗子。
见她松口，边夫人喜出望外，也不顾面前是油腻腻的桌子，便从袖中取出一包银子塞到朱颜手中，声音像掺了蜜糖一般，又甜又稠，“姑娘，这点碎银便算作是孙儿的诊金，若是媳妇儿身子转好，酬谢自然是更多的。”
“好，好。”边夫人见她主动提议，更是喜上眉梢，一叠声地道谢，“后日我清早便遣人来接姑娘和令堂。”
“边夫人，请您节哀顺变。”朱颜从前没劝过人，而且自己是学医的，对生死看得淡一些，只得说了句客套话。
边夫人愣了愣，没想到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孩子说起话来竟是这样滴水不漏。她轻轻一咬唇，并不打算就此放弃，“朱姑娘，妾身求您不要推辞，我那媳妇儿已经病了这许久，请的医生不计其数，无一好转……”
外面的阳光映进来，将里面的布局勾画地清清楚楚。
于是慢慢站起身，恭敬地向她行了个礼，“既是夫人厚爱，朱颜必当竭尽所能，为少夫人医治，不知是否需要即刻前往？”
朱颜皱了眉，拿着一块干净蓬松的抹布拍去灰尘，向妇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夫人若是不嫌弃，便在这儿坐一坐吧。”
徐绸珍听懂了，瞪了她一眼，倒也没有责怪，“你若是决意学些医术，便好好去看医书。还有，以后尽量不要与那些富贵人家扯上关系。”
朱颜抽了抽嘴角，什么“医仙再世”……不过只是凑巧而已，若是这位夫人以后逢人便说自己能治怪病，那这六萌村哪里还住得下去？
朱颜暗自点头，这的确与那医案上记录的一般无二。
朱颜敛了眉，看她的相貌，这妇人的年纪不过四十，那她的独子想必年岁也不大，这么早便过世，难怪她会如此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