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逸摇摇头接过小酒囊,抬头酒猛喝了一口“琥珀光虽也是葡萄酒却是西域进贡的御酒,哪里天天能喝到。”
司徒逸眉心一蹙,疑惑道:“你见过皇舆全图?”
帐内暖意融融,落眼处,一个九尺见方的台面十分抢眼,那上面是泥胚制的北疆地势图,一个精巧泥盘,北疆的山川地势,道路分布一目了然。
司徒逸应了一声,门外进来一个粗壮低矮的兵丁,手里捧了两只腾腾冒着热气的粗瓷大碗。那兵丁低着眉眼,将盘碗放在毡墙根处一个不起眼的小案上,便匆忙退了出去。
一阵寒风闪过,帐里多了两个人。一个站着,一个跪着,站着的那割是莫丹,跪着的那个身上被腕粗的麻绳五花大绑,低垂着脑袋看不清脸面。
司徒逸随手卸下轻甲,笑应“这是北疆地势沙盘,行军打仗,若连身之所处都不清楚,不如直接洗净了脖子等人来宰好了。”
“这是什么?好精巧!”覃楠兮看的出是地势,却不明白有何用。
覃楠兮暗自惊心,却听司徒逸只淡淡道“诸位辛苦,起来吧。”
覃楠兮低头,只见那粗瓷碗中,两坨黑红的物事正浸在深酱色的汤汁中。
“哦,我长年在这里,山山水水走的多了,就照着地势画了图,着人制了着沙盘”司徒逸含混的应答,微拧着眉心,满眼疑惑的仔细打量着只顾低头看沙盘的覃楠兮。
覃楠兮半推半就的跟在司徒逸身侧,穿过只一人高的的毡门,进入了与戾气冲天的兵营霄壤之别的另一方天地。
司徒逸也不计较,只笑盈盈的拿起盘中预备下的小刀,割了一片那黑红的吃食到覃楠兮唇边,道“尝尝看,这羊肉虽有些膻,可着冰天雪地里暖身御寒却是一等一的好。”
“这又是那个琥珀光?”
“嗯,也有道理。赔本的买卖是没人会做。走吧,虽然你不是我的奴隶,可赎你出来也花了我不少因子。我也是舍不得把你饿死的。”司徒逸眉峰一挑,一面笑引覃楠兮走向帅营,一面回头对莫丹低语了句什么,莫丹便牵着马拐往另一处。
“苏~九,你怎么了?”司徒逸缓下步伐,扶住她关切道。
“羊肉?”望着鼻尖下面还透着血色的肉片,覃楠兮只得屏住呼吸,伸了伸唇接下,像是生怕被烫到似的,咕噜一下就将肉片囫囵吞下去。
“呵,呵呵。我,我不饿了,多谢将军。”覃楠兮缩了缩身子,躲的更远一些。
边军大营,覃楠兮自幼熟悉,当年幽州边营距翠微山不过十多里。只是与印象中的边营不同,眼前的戍北大营少了边营里士兵的嚣叫声,和四周围营而成的热闹的市集。
覃楠兮只觉得跪着的那个人似乎有些熟悉,不由歪着脑袋细细分辨起来。
“咳咳”覃楠兮被取笑,又气又羞,满脸通红的气噎道“横竖是被他买去做奴隶,他若将我毒死了,岂不是他折了本?你若是那乌达你会把自己花钱买来的奴隶毒死?”
“大哥,这贼人给你带来了。”
“北疆寒气重,羊肉温热,不能不吃的,来,把这些吃了。”司徒逸皱了皱眉,利落的又割下几片羊肉放到覃楠兮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