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柳先生传话来说你前日就离了云泽,兄弟们等了两日,你怎么今日才来?”莫丹兴高采烈,满心满眼只有司徒逸。
正抚着心口强按住胃里的翻江倒海,猛听耳背后司徒逸打破沉默,甩来命令般的一句:“待会到了营中,不可对别人提起你的姓名。”
覃楠兮仔细一辨,就认出这莫丹正是当日兵器铺里突然撞来的那个大汉。原来他横冲直撞是在着无垠雪原里野惯了。望着他壮硕高大的身子和一双单纯的孩童般的眸子,覃楠兮也觉轻松好笑。
“信口欺瞒圣上?”这分明是威胁覃楠兮,她的出走已让父亲覃子安背上欺君重罪。覃楠兮被这足以祸及满门的罪名迎头一击,方才莫名嚣张起来的气焰立刻熄灭。她低下头再不敢看他,将整个身子一缩,软在马背上,完全一副任人宰割的委屈样子,唇底还不安的呢喃着:“爹爹和哥哥是不得已的,是我私逃出家的,他们不得已,才只好……”
“算了,这事就此了结。”司徒逸的声音里没了方才的冷肃,覃楠兮依旧低勾着脑袋,不声不响,只觉的箍在自己腰间的手臂略松了些,又听到耳后的声音带着十分的不忍安慰起她来:“这事只要你不说,我不说,没人会知道。今日带你去大营也是不得已,待会到了那里,你可千万不要对人提起你从长安来,尤其不能对别人提起你姓覃,否则一旦你在北疆的消息传到长安,覃先生境遇堪忧。”
身后的司徒逸揽在她腰上的手臂本能的狠狠一匝,稳住左右摇摆的她,才抬起头来无奈道:“天色不早了,今日回不到云泽,只能先带你回营,这也是不得已。只今夜,明日一早便送你回云泽将军府里。”
“冰魄?它在我包袱里!”覃楠兮一讶,愕了一瞬,心思立即飞开。
他,连呼吸都停了下来。
“我,我也只是见到有人在市面上叫卖这刀,才能找到你。”司徒逸屏着呼吸,体贴的将身子微微撤开了些,结结巴巴的岔道。
“放心,我既然冒险一个人去救你,就是不想走漏了消息。”身侧的司徒逸一声了低叹,他又猜透了她的心思。他说话的声音温柔,还夹带着一股暖暖的呵气,恰恰好在覃楠兮的耳梢上轻绕,扰的她心头一阵酥痒。
“给,防身的腰刀不贴身放着,倒放在包袱里。”司徒逸自腰后摸出一样小物,递到覃楠兮面前。
“前面没几步就到了,下马走走吧。”司徒逸将覃楠兮放在地上,抬手指了指远处一片连绵的黑影说道。显然他是真不愿再提她逃婚的事。
覃楠兮扭捏挣扎了两下,可是一丝儿抵抗的气力都寻不出来,只好红透着一张脸,靠在他身边,由他拖着自己慢慢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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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公子是我旧友,你怎会见过?是若卿让你出营接我?你擅离职守,不怕我治你?”司徒逸岔开莫丹。
覃楠兮努力的眨了眨眼睛,艰难的拣回乱飞的神思,低着头咕哝了声:“多谢将军。”
覃楠兮几乎溃散的神思猛然一振,吃力的回过头,瞪住司徒逸问道:“营中?你要带我去边军大营?”
覃楠兮再不敢大声说:“我又不是来找你的。”她只底底勾着下巴,望着脚尖上的雪,不声不响。她只能老老实实的听着。她是真不敢得罪他,自己在他手里是小,只要他略不顺心,将自己抗旨出京的事透露出去,远在长安的父兄只怕是性命堪忧。方才他已经说过,只要“你不说,我不说。”就是这句“我不说”非同小可,它可牵着覃家满门的性命呢。覃楠兮再任性也分得清这轻重,知道不能让他动说的心思。
司徒逸眼疾手快,一声“小心”话音还没落,大手已又揽在她的腰上,牢牢扶住了她。
“好在这些日子我在云泽,否则你就真被乌达带去北番为奴了。”司徒逸答非所问,手臂略重了些,悄然将她向自己怀里揽了揽。
远处,一阵马蹄声迎面而来。
司徒逸似乎无心留意她的心绪,只低着头牵勒着马缰,锁着一副好看的眉毛若有所思,听到她问,才不经心的应了句:“今日回不了云泽,先带你去营中去。营中人多口杂,不要乱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