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丽卡抱着双臂。
“什么？”迈克尔的声音被石虎及时止住。
“要论不会英文也能混的地方，旧金山和洛杉矶的唐人街，第一选择。”迈克尔讲着他怪腔怪调的普通话。
“说真话？”艾丽卡疑问。
“拜托啦！”迈克尔软磨硬泡：“让我们去开开眼界，找点饭后娱乐。”
他俩礼节性问候后，迈克尔介绍：“艾丽卡，泰格；泰格，艾丽卡。”
有光明必有黑暗，拉斯维加斯的远水救不了近火，唐人街自然就有赌场供消遣。但外行很难找到踪迹，它位于一家餐馆里头，再穿过别家食物仓库的地下室。如果警方搜查，得申请两份搜查令。
如果不是艾丽卡会说中文，石虎还真瞧不出她有中国血统。她长着副西方化的面孔，棕色长发，五官没有过分的棱角分明，或许是混血特点之一。较少见的是，她有双浅蓝色，亮光下偏灰的眼睛。
一片熟悉的乡音中，吃喝聊天，饭饱后，迈克尔宣布下个计划：“等天晚点点，我哋（我们）去卡西诺啦。”
“你说啥？”对方壮汉撸袖子，准备动粗。
“去赌场！”迈克尔说回英文。
石虎顺着他的目光，见一姑娘从餐馆内走出，但小子你至少靠谱点吧，对一个洋妹子中文喊姐，人家懂吗？
“口气跟我师傅一样。”迈克尔满脸不在乎，“别担心啦，赌场我最近天天去，还在里面睡觉呢。”
他放下手机，很有深意的对马尔斯讲：“大块头，五个能搞得定吧？”
“嗨。”艾丽卡露齿一笑，伸出手来。
石虎松开手，教育道：“抓人抓现行，你大呼一声人都跑光，钱怎么追？”
石虎惊讶：“我的人品有这么低劣吗？”
“哇，真是你啊！”洋妹子走近了看，中文也是半吊子水平，但能听懂。
“我的错。”迈克尔也盯着看，但瞧不出所以然。
“误会！”石虎把他拉走，暴力是自卫手段，但不是惯用技巧。
艾丽卡和那几名下车的华裔青年说了几句，他们便拿着提包朝餐馆里头走。
“我知道，你是全世界最善良的！”迈克尔拍马屁，“还有我有钱，晚上有空的话，请你喝杯酒。”
距离市中心十几公里外，有一处绰号“小台北”的街区，也是洛城的唐人街之一。它起步较晚，但规模更大，没有传统唐人街的拥挤、脏乱，它倒是双向四车道往前开，宽敞明亮也整洁。
“小心你的嘴巴。”石虎警告他，靠近点说：“你看那两张二十一点的桌子，有点点不对劲。”
“你别多想，请你只是多谢当年关照，你知道我一直把你当亲姐看待的。”迈克尔笑嘻嘻的根在她身旁。
石虎大方的和她握了握手：“嗨，艾丽卡，没想到你会中文。”
“我请吧。”艾丽卡再对他们说。
“算牌？”迈克尔首先想到。
想进去必须要熟人或熟面孔，自称小白龙的迈克尔竟然吃了闭门羹。新来的不认识他这一号人，又没有熟人带路，自然不给他进。迈克尔骂娘，本想在自己师父面前展示本领，却光闹笑话。
“嘿嘿。”迈克尔笑笑，奉承：“你是亿万富豪，自然看不上这些起早贪黑的小本生意，我不是这意思。”
石虎笑笑，没有解释，但知道她会松口的。她刚想说话，一辆黑色的suv路边停下，从车上走下几个青年，提着手提袋，她便长话短说：“进去可以，条件是别找我借钱赌——我不想做坏人。”
迈克尔尴尬的摸摸脑袋：“能不提这个逊毙了的外号吗？”
迈克尔招手的动作停住，仿佛能看到漫画里才有的黑线从他额头划过。
“他在里面吗？”
大道两侧店铺密集，餐馆首当其冲，还夹杂着保险、律师，银行等等广告，中文随处可见，以繁体为多，出没大量亚裔面孔，餐厅里有香喷的米饭，老板娘做的豆腐还挺有家乡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