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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侧身,张历便在他的耳旁,轻声的耳语了几句。
谁都说不上舅父是什么罪,只是突然一道黄昭,抄家斩门。
她淡然一笑,握着苹果上了喜轿,哥哥骑着高头大马一路送亲,走至半路,他缓缓的转过脸,隔着帘子对着轿子里的沈文秋“文秋,我无法得到这样的幸福,但我希望可以尽量帮你多争取一些。”
这莫家大院自然不能留在这,莫林海将沈文秋安排在了西郊偏院。
是啊,有多少人是因为哥哥,才站在这里看的。
一片晕红才著雨,几丝柔绿乍和烟。倩魂销尽夕阳前。”
母亲命雪姨将琴搬了出来,琴身已然落了一层淡淡的灰,指尖轻佻琴弦,便在光下飞荡。
曾经风光的沈家,因一人受从龙之容,也终是因一人受株连之过。
伴君如伴虎。
高岚坐在那儿,很欣慰,很感动,夕阳下,他们的影子拉的那么长,紧紧相偎。
母亲回过一次沈家,雪兰推门,看到的是横七竖八躺着的尸体,那血液像是河流一般,沿着地洼地而行,早已干涸,母亲心促,晕倒在沈家门前。
“文秋,你还有我们。”莫林海在沈文秋的肩头轻声道,良久“呃?别在这样了。”
妇人听的说话声,微微转头,脖子有些僵硬,停留了一秒,而后转过,再次的转过来看了她一下,眼里有了神色,冲她走了过来。
张历闪过哥哥的旁边,哥哥侧眼看了一眼,轻微的皱了皱眉。
她不忍破坏,便也坐着不动。
“林海,我哥哥定然是被冤枉的。”她慢慢的走向他,步子很慢,有些不稳,已经将要落入夕阳的光,照在她的身上,可她已然如同入冬的蝉那般,那么的羸弱。
沈文秋轻抚琴弦,抬眼怔怔的遥望着某个方向,沉默良久,只是忽而铮的一声,琴弦断了。
哥哥行事一向谨慎只是不知为何会遭此劫难,沈文秋一直很庆幸,庆幸有一个疼爱她的好哥哥。
浣溪庭院内,并未有人打扫,庭院里的草疯长,偌大的庭院里,高岚只看的除母亲和雪姨以外,两个人的身影。
她还记得自己出嫁的时候,是哥哥送行的,捧在手中的苹果不红,哥哥用略带嗔怪的语气埋怨喜娘,为何不拿一个红的苹果,那红的并不彻底的苹果,虽然也红,但到底也算不得太红。
前年,她的舅父得罪了朝廷,不知何事,被判了刑,坐株之罪,莫家老爷花了很多的钱,打点官府,打点府衙,一路买通,花了大把白银,才让衙门省了母亲这一道。
“雪姨。”高岚呢喃,只见她高兴的走了上来,道“太太说让我看看你是否真的回来了,小姐,你终于回来了?”
她将手轻轻的搭于琴弦上,眼中又不禁泛起了泪,她记得,这是哥哥送给她孩子的琴弦,是莫冰的满月礼。
马蹄声重了几分,好像哥哥此刻的心思沉了几分。
淡淡的琴音而起,带着萧瑟的感觉,莫林海还未走到院前,便听的那略带伤感的曲调。
舅父还在狱中,可舅父全家,包括母亲沈家全部被杀,莫林海再厉害,也只是商人,只能尽量保全被牵连的母亲而已。
雪兰抬头看了看老爷,老爷挥了挥衣袖道“你带她去吧,我晚些时候过去。”
高岚随着雪姨走到郊外,看着庭院外,匾上写着两个字——浣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