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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客看着她的手轻微的动了动，并没有伸手接他递过的吃食，只是低头看到他推过的烙饼。她再次动了动，从荷包里摸出一块碎银来，没有张口，只是一扔，碎银落于独客的身侧。
独客抬手，拾起那块碎银来，捏在手上，看着他拿起了碎银，高岚才俯身，递过那块烙饼来。
“你回来了。”他的话语不温柔，带着深沉，本来听到张伯说莫冰回来的时候，他还挺惊讶，甚至有些生气，但是见到她的时候，张口说话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竟也会哽咽。
“小姐，我去告诉老爷你回来了。”小姐回来了，那夫人，如此想着，张伯一阵担忧，看着高岚缓缓走进来的身影，顿了顿，忙跑去向莫家老爷禀告。
独客将手中的碎银收了起来，道“区区一个饼，值不了这么多。”
独客眉一挑，欲闭上眼睛，只是高岚的肚子已经忍不住的奏起了饥饿曲来。
他顿了顿，从怀里取出些许干粮，用纸盛了，推于离她近的方向，淡然道“吃吧。”
“张伯，是我，不打算让我进去吗?”她站在门口，淡然的微笑。
撕扯的毛孔都疼，高岚拿在手上，看那面具，做的十分精致，和脸皮一样，摸起来有轻微的触感。
高岚连呼吸都是轻微的，极轻极轻的。
她沿着记忆中的路缓缓的往前走，眼前闪过母亲，父亲，及其其他人的脸来，记忆里，她走过无数次的路，连两旁的小店，都依稀记得。待她站定的时候，已然站在了莫家大宅上，躲于树后，她用手紧紧的扣自己的脸，终于找到裂口，将脸上那层皮扣了下来。
她将面具收了起来，吸了口气，站在门前，轻轻的扣了扣门上的虎头扣。
她转身，手倚在门框上，抬眼看去，站在阶梯下的是她的父亲，玉林县商人莫家大宅主人莫林海，他的身侧跟着张伯，目光落于她的身上，看着她有些奇怪的装扮，轻微的皱了皱眉。
高岚并没有回话，只是伸手撕扯了一块饼，手指细且白嫩，如葱白。
独客抬眼看了看将簑笠压的看不清脸的高岚，不说话，阳光投下灿烂的色彩，他手环抱着胸，打量着她。
她的举动惊的船上之人都纷纷往这边望去，船夫没敢上前过问，只是撑了船，驶离了岸边。
大约下午三四点的时候，船靠岸了，高岚跳上岸，奇怪，上了岸，看到这三年来未曾变动太多的地方，高岚只觉得分外的熟悉。
沿着记忆中的路，她来到了母亲的屋前，门前了无生气，她推门走进，屋内空空无人随着她推开的门，屋里惊起一层的土气，在光下簌簌落下。
三年多了，高岚本是第一次来这里，只是手中的虎头扣，她还记得是她在那虎头扣上上的红漆，张伯护着高凳，伸手小心的护着，她脸上沾染的红漆洗了两日才没了踪迹。
船中飘过一阵的香味，看看天已正午，那对夫妻小心的从包裹里取了干粮来吃，独客也动了动身边的酒壶。
莫家大宅也似乎没有太多的变动，可是还是有些和三年前不同了。庭院中间曾经那个大缸里曾经有鱼，如今走近，已然里面添了土，种上了不知名的花，顺着大缸缓缓的垂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