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哥结完账回来了,喜气洋洋的跟凤樱说,“你爱吃鱼,我让他们又做了一份,等会你打包回去吃。”
杜思苦拿出钱跟布票,放到凤樱手上,“我要一斤半的毛线,你帮我挑个保暖一点,又耐脏的,等会我那份跟肖哥那份让他一块带回去。”
她对两人道,“我还有点事,就不跟你们去纺织厂了。”
她要去废品回收站了。
再跟肖哥一块去纺织厂,还不知道要磨叽到什么时候。
她要忙自己的事情了。
凤樱拉着杜思苦,“你别走啊。”
让她跟肖哥两人一块,多不好啊。
杜思苦:“我真有事。”
肖哥这会瞧着桌上的剩菜,想打包可又不想当着凤樱的面打包,怕丢脸。
杜思苦:“肖哥,你去跟服务员说一下,桌上的菜咱们要带走,你去拿个盒子吧。”把人支走。
“好嘞。”这可是小杜说的,不是他说的。
肖哥高兴的去了。
虽然他花钱不心疼,但是浪费粮食还是会难受的。
杜思苦见肖哥走了,跟风樱说:“你要是不乐意,你就跟他说清楚。我们厂里有个人......”便把庞月虹的事说了。没说具体名字,只说了有这么件事。
不说谁对谁错了,这事祸根就是两头没说清楚。
“还这样啊,后来呢?”凤樱听到这八卦,恨不得抓把瓜子来吃。
边吃边听。
肖哥提着打包好的菜过来了,共两份,一份是刚才吃剩的,另一剩是给凤樱点的新的。
杜思苦看肖哥来了,停止了话题:“咱们回头再聊。”
她还叮嘱,“你可别告诉别人啊。”
凤樱低声细问:“就不能再说说吗?”真让人好奇啊。
杜思苦一看饭店的大钟,哟,三点了。
真得走了。
“
她可没有自行车,走路只能靠两条腿,得赶紧时间。
“小杜,你去哪?"
“前面那个废品回收站,肖哥,等会你不用等我,直接回机修厂,我自个会回去的。”
杜思苦走了。
“肖......哥,你真二十三?你户口本上也是二十三岁吗?”
“对,我九月初八的生日,这个月月底就二十四岁了。”肖哥忙把自己的生辰八字全报了出来。
你......长得像谁啊?”
“像我妈,从小他们都说我长得好。”
这话谁信?
废品回收站。
这地方看着近,杜思苦找过去花了差不多半个小时。
回收站开在街面,外面摆着一收来的在破烂,有从土里挖出来的陶瓷,有四处扔在地上的旧书。
不得不提一句,书特别多,像是杂物一样堆成了个小山。
杜思苦走近一看,有些像是前朝留下来的东西,挨地地面的沾了污渍,上面的强一些,干净一点。
“你是干什么的?”一个三十多岁身材魁梧的男人走了出来,他打量着杜思苦,“这里的东西不能乱碰。”
有些是他花钱收的,有些是那些红袖彰的人从别人家里出来没用扔在这的。
像这些书就是。
杜思苦道:“老板,我来这边想买点东西,你这边有废弃的自行车吗?”
“废弃的自行车,坏的?”老板皱着眉说道,“坏掉的车轱辘早就卸下来了,自车上的车架、车圈、车把铁厂回收了。”
就车座那人造革都不值钱。
“一个都没有?”杜思苦又问。
她没想到,废车会报废得这么彻底,什么都没留。
老板没回答,只是瞅了瞅杜思苦,“你干什么的?”
“我是机修厂的。”
机修厂就是修理厂吧。
老板眼睛亮了:“你会修车?”
“那要看什么车了。”杜思苦道。
老板凑过来,压低声音,“自行车,会修吗?”
杜思苦大胆夸口:“肯定会啊,不会我来找废弃自行车做什么?”周围有没有书让跟图书馆,回头她去借几本修自行车的书看看。
这自行车,总共就那么几个零件,修起来应该不难。
总不会比拖拉机难吧。
“咱们进去说。”老板态度变了,这会对杜思苦客客气气的,“这边请。”
杜思苦往里走。
进去后,老板跟杜思苦交了底,“我这边现在没有废旧自行车,但是,我跟自行车厂是有合作的,他们那边报废的不合格的有的会送过来,怎么样,咱们要不要合作?”
要是这………………姑娘能修自行车,他给修理费,等车修好,他转手再卖一笔。
他这个人做人是讲原则的,肯定不会在当地卖抢自行车厂的生意,他把自行车卖到乡去,少赚一些。
自己能赚,也方便那些钱不多的老乡。
杜思苦:“自行车厂的报废率没这么高吧。”
“你瞎想什么呢,一个月能有一两辆就不错了,剩下的是那些修不好的,一块搭着卖吧。”老板说。
一辆自行车一百多呢,那是新车,他这边的卖个几十块钱,总可以吧。
杜思苦明白了。
老板看着杜思苦这张年轻的脸,一下子冷静下来了。
这姑娘莫不是夸海口了吧,真会修车吗?
他得试试。
“前面那巷子里有个修自行车的铺子,我带你去过去看看,”老板直接说了,“你也露一手,让我瞧瞧你手艺咋样。”
杜思苦:“行。”
先
去看看。
上手能上手,修不修得好,只能看这自行车是怎么个坏法了。
“我没带工具。”
“老黑有工具,用他的。”
医院。
杜得敏中午去医院送饭,看到病房里的杜爷爷,心里一噔。
“爸,你怎么来了?”
满月酒都不吃就过来了?
不至于吧。
她妈也没伤得这么重啊,就是没站稳摔了一下,杜得敏觉得自己是不是回杜家的时候哭得过头了。
杜爷爷把饭盒放到杜奶奶病床边的小桌上,背着手,对杜得敏道,“你跟我出来。”
杜得敏求救的看着杜奶奶。
杜奶奶疼得直冒汗,压根就没注意到杜得敏的眼神。
生说开药,这药吃了效果不好,又说等会要打针,怎么还不来?
她苦熬着呢。
医
“妈。”杜得敏喊了一声。
杜奶奶没动。
也没应。
杜爷爷已经走到门外了,看杜得敏还在喊妈,沉着脸道:“还不快过来,你喊妈干什么,你妈现在不能动。我告诉你,你妈要是以后就这样了,你就给我回来照顾她。”
杜得敏脸都变色了。
她哪会照顾人啊,出嫁前是她妈照顾她,出嫁后是小郭照顾她,现在她回到家,还是家里人帮着……………
她,她不会啊。
杜爷爷冷着脸,把杜得敏叫到外头,“你妈都跟我说了,这伤都怪你,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吗?”
杜得敏愣住了。
怪她,什么意思?
她妈这腰伤是她妈自己摔的,怎么能怪她呢?
“爸,这怪不到我头上吧。”杜得敏不认可,“我妈自己摔的,怎么能怪我呢?"
杜爷爷:“不是你,她能捧成这样?”
“她自己没扶稳,摔了,我还把她扶起来送到卫生所呢。”杜得敏觉得自己没做错,她妈年纪大了身体不好,这也能怪到她头上?
摔了,送到卫生所
。
果然没来医院,从哪去的卫生所呢?
会有什么事瞒着他呢?
杜爷爷其实已经猜到了,“我去街道那边了,你离婚这事,不作数。”
他来了医院之后就没离开过。
就是诈一下杜得敏。
杜得敏听到这话,急眼了,“爸,怎么了就不作数了,离婚证都给我了,你别瞎挨和!小郭是你亲儿子啊,你这么护着他!”
果然是办离婚证的事。
难道得敏一直拖着不肯走,原来是在这呢。
杜得敏直接把事扯开说,“我就不去,那种地方你爱去你去!你都不乐意去,凭什么让我去受苦。天天只知道让你面上好看,家里受累,从小就是这样!你这辈子名声好,苦的都是我们这些后人,你要脸面,我还要过日子呢!”
杜爷爷脸色难看:“这是脸面的事吗,这是做人!咱们活着,不能只为了钱,为了利,要讲道义,讲恩情。”
杜得敏:“那是你的活法!我们这辈人不这样!”
既
然都撕破脸了,她就明说了,“既然这个家容不下我,我就不住了,等会我就搬到冰棒厂去,让老三回来。”
又说,“文秀我就不带去了,你答应照顾的。”
她说完不等社爷爷反应,抬脚就走了。
快得很。
杜爷爷气得脸都充血了。
护士看到了,赶紧扶他坐下,让他不要激动,“老人家,你消消气。”
老人家听不进去。
护士赶紧去找了医生。
过了一会,护士找到杜爷爷的家属,也就是杜母,“这位同志,有个叫杜建庄的老同志情况不好,现在在急诊室,您是家属吧。”
杜建庄是杜爷爷的名字。
杜母吃惊的站了起来:“是不是弄错了,刚才他还好好的?”
“您去认认。”
杜母跟着去了。
只见杜爷爷躺在急诊室的病床上,奄奄一息。
坏了!
杜母觉得天都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