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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陷落

庄缚青深看她一眼,“你觉得呢?”

岑稚许接过庄晗景递过来的一次性手套,正不紧不慢地剥着甜虾。她正愁找不到借口让庄缚青配合她演戏,听到这话自然乐意,欣然应允:“还是周姨想得周到。这样吧,对外,我就省去一个末尾的许字,叫岑稚,说是晗景的朋友兼同学。”

庄晗景差点把玉米汁喷出来,连咳好几声,表情古怪她递眼色。

岑稚许手机屏幕倏地点亮,是一座之隔的庄晗景发来的消息。

[妈呀,让我陪你披马甲,亏你想得出来]

[你别说你还真别说,天衣无缝啊这是]

[4]

她随意扫了眼,若有所思地偏眸看向庄缚青,“麻烦缚青哥啦。”

话虽这么说,还带了个语气助词,庄缚青却只听出先斩后奏的意思,连回绝的余地都没给他留。

反正,他也没有选择的权利。

从来不在被选择的范围里。

庄缚青不知道她的计划,云淡风轻地说:“应该的。

“我只是想起一件事。”

岑稚许将饱满多汁的虾肉轻轻咬开,慢条斯理地咀嚼,只用眼神掀过去。

她看上去那样漫不经心,松弛有度,同他的步若悬丝天差地别。仿佛从来就没有将他隐藏在心底的排斥和敌意放在心上,给一个台阶,她便轻松踩下,又能回到从前。

倒显得他这么些年来自欺欺人式的行为很讽刺。

庄缚青用公筷将剥好的虾放入碗中,眉宇温淡,“你已经很久没有叫过这个称呼了。”

自从上次在游轮晚宴上回来后,庄缚青对她的态度就发生了很大改变,岑稚许莫名有些不习惯,不过好在她适应能力强,眸光流转,“毕竟我们都已经长大了。”

庄缚青未置可否。

他似是将周姨的话听了进去,赛车俱乐部的事尘埃落定之后,组了局邀请谢辞序,顺带也把岑稚许叫上了。跟上次那场不同,摸清了谢辞序寡淡的脾性后,这次一个鱼目混珠的人都没有,地点还是在射击场。

岑稚许嫌他没点新意,京市好玩的地方那么多,偏偏只选了那一处。

[谢辞序的喜好难测,要是选了商K,或许会适得其反]

看来她想把谢辞序灌醉的计划泡汤了。

不过能跟他见面也不错。

鸿门宴下次再安排。

到了碰面那天,原本推脱说要在家里躺平睡觉的庄晗景戴着棒球帽就来了,岑稚许轻笑:“不是说帮我遮掩心虚得厉害,担心以后被谢辞序报复,所以不来了吗?”

庄晗景也是嘴硬心软的类型,“就你跟我哥还有谢辞序三个人,我这个灯泡还是得过来盯着,免得打起来,伤了和气,回头我妈又要念叨我。

岑稚许:“我们这有三个人呢,你算哪门子的电灯泡。”

庄晗景摸了摸鼻子,没好意思说,在场的另外两位可是情敌预备役,现在倒是谁都没挑明,以后火药味浓烈的时候,随便哪冒出来的火星子都能点爆。

不过这种事也是她自个琢磨出来的,没有确切的证据,庄晗景也不好瞎说,暗示道:“你有没有觉得我哥看你的眼神,好像不太对劲……………”

“啊,尤其是你上高中以后,我记得你跟学生会主席的挺近的,戴眼镜那个,他跟人家不太对付,没少使绊子。”

“八百年前的事,谁没事记这么清楚?”岑稚许没放在心上,“况且,跟庄缚青不对付的人多了去了,我也勉强算一个。”

岑稚许捧着提前买好的奶茶,随手塞了杯庄晗景,不顾她欲言又止的表情,在谢辞序同庄缚青并行踏入场馆大厅后,悄摸跟了上去。

庄晗景瞟了眼奶茶杯上机打的信息,看到是七分糖少冰加奶盖,唇角忍不住翘起。

不过看到岑稚许这副见色忘友的样子,她又有些来气,为什么岑稚许每次恋爱都会忽略她啊?要是她哥谈恋爱,算不算另一种形式的肥水不流外人田?反正,亲疏远近,靠近的都是他们两兄妹,谁也不吃亏。

出于不可告人的私心,庄晗景扯开嗓子,“阿雅??”

这句呼喊声气息绵长,谢辞序自然也听见了,他脚步微滞。宽肩窄腰撑起的衬衣长裤,在光下酒下一道散漫的暗影。

两个并行而立的男人一前一后停下脚步,庄缚青迈的步伐稍落后于谢辞序半步,视线如同慢帧率的线条眺过来。

岑稚许没想到庄晗景会突然冒出这么一招,还未做好准备,便要迎接骨相皮相都优越的两个男人的同时注视。

谢辞序面无表情时,眉心总会下意识轻蹙,锋棱挺拔的五官带来的视觉冲击力更大,足以让身侧的人稍显逊色黯淡。

他小幅度地抬眉,见她一副要将捧在怀中的奶茶递给他的模样,这几天不耐的情绪缓和些许。

“给我的?”

岑稚许从善如流地点头,“这里的饮料太甜了,我怕你喝不惯。”

她知道谢辞序肯定没喝过奶茶,体会不到高糖分的饮品给多巴胺带来的刺激,加上前段时间装傻充愣将人晾得太久了,此刻有点哄人的意思,主动帮他插上吸管,还十分贴心地递到他唇边。

谢辞序的嘴唇也生得很好看,上唇偏薄,下唇稍厚上一分,颜色也有不同的浅淡层次。

谢辞序没说什么,他从不喝饮料,也不吃甜点,此刻倒是配合地抿了一口。

旋即眉心皱成一团。

两人说话时的熟稔状态,被身旁的庄缚青悉数捕捉,“岑小姐这杯奶茶恐怕不够分。”

如果将人的属性和动物类比,庄缚青更像是没有弱点的变色龙,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在不同的场合,能够游刃有余地切换各种伪装面具。当他面上浮出笑意,用揶揄的神态打趣时,便是笑面虎撕咬的前兆。

谢辞序撩起眼皮看向她。

似是想明白,庄缚青这句藏着若有似无硝烟味的话,究竟意欲为何。

视线相撞,岑稚许心跳不知为何蓦地收紧,像一根将要断掉的弦。

“够分的,我喝辞哥这杯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