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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帆文学网 > 朕亲自教养她 > 28、第 28 章

28、第 28 章

时近黄昏,夕阳余晖打在窗户上,宫中正四处准备传膳,远处的嘈杂更显得御书房清净, 两人亲密纠缠,她坐在他怀里,如此大胆热情,皇帝不但不恼,反而捏了捏她的手腕轻声揶揄,“有力气了?这么主动?”

外头宫人禀告,“陛下,贵妃宫里派人来说寿宴已经备好,请陛下过去。”

萧歧想起今日答应贵妃要为她庆生,原想着办得隆重些,但贵妃的心愿就是与他单独用晚膳罢了。

“你先去太极殿休息,朕去贵妃宫中用了晚膳过来。”

郁稚暗自庆幸,“贵妃今日生辰,陛下理应去陪她的,臣妾回未央宫吧,正好将所学再温习一遍。”

少女面带桃色,润眸晶莹,体态婀娜,只着珠光色小衣与衬裙,男人呼吸微滞,连带着语气都温柔了几分,“你先回未央宫,朕会过来。”

诶?那不就意味着她看话本子的时候,暴君会抓个正着吗?这是万万不行的!那些话本子是禁书是孤本是无价之宝!断然不能毁在暴君手里!

萧歧穿好外袍,系完玉带又成了威严的君王模样,岂料此时雪白纤手轻轻扣住在了他玉带上。郁稚不言不语,不过抬眸凝望着他。

这哪里是要他离开的意思,萧歧狠下心肠拨开她的手腕,“不行!”

萧歧理了理袖子,“今日除了给贵妃庆生以外,还要商讨除夕宫宴之事。”

“可我就是不想你离开。”一劳永逸,今夜自己就能继续通宵看话本子啦。少女跪坐在榻上,身段婀娜,楚楚可怜,一双眉目似将落泪似哀求。

小妖后!萧歧眼不见为净,转身走得干脆。

听到殿门合起的声音,郁稚一下气馁躺倒榻上,那没有法子了,他今夜还要来未央宫,自己只能忍着不看话本子了,呜呜呜,颓丧地将埋入软枕。

“朕不是说了会回来么?你又哭什么?”

她呜咽了片刻,耳边骤然响起萧歧的声音,郁稚仰头看过去,男人一手擦着着幔帐,面带疑惑地望着她。

郁稚:“………………”她只是因为不能通宵看话本子而伤心啊,皇帝未免也太自作多情啦!!

郁稚擦拭眼角泪水,“陛下不是去贵妃宫里么?”

不知是否郁稚的错觉,皇帝今日比以往都要温柔几分。他面容英挺,眸光深邃,肌理遒劲,像话本子里的那个男子,还有明明她足心的伤口已经好了,他的臂弯仍旧拖着她的足踝。

戌时末,皇帝替她将衣衫穿好,郁稚想着快回未央宫看话本子,“陛下快去贵妃宫里吧。”

萧歧:“这个时辰恐怕贵妃已经用过晚膳了,罢了,今夜还有些奏疏要处理,你要么在此处,要么回未央宫去。”

“臣妾回未央宫,不好打扰陛下处理政务。“郁雅满心欢喜地行礼离开,却不想推开御书房的门,宜贵妃竟站在门外,手中提着食盒。

李檀:“参见皇后娘娘。”

连宫人都看不下去了,“贵妃娘娘来给陛下送长寿面,已经在外站了一个多时辰了。”

郁稚着急回宫看话本子,“贵妃快进殿吧。”

李檀面色凝重地,看着皇后匆匆离去的背影,皇后这是明着与她争宠!她原本想着慢慢替代郁稚皇后的身份,可是郁后狐媚,迷惑皇帝,那她也无需忍让了!

李檀跨入御书房,萧岐立在玉案前,年轻的君王体魄雄健丰神俊朗,李打开食盒:“臣妾来给陛下送长寿面,愿陛下长寿康泰。”

“你在外头站了一个多时辰?”萧歧问。

“听闻皇后在里头,臣妾不敢打扰,陛下快尝尝,臣妾亲手煮的面,还温热呢。”李檀并不是十分美艳,却独有几分温婉。

将筷子塞入皇帝手心,萧歧瞬间触碰到了她冰凉指尖。

李檀:“待陛下寿辰,臣妾再亲手煮一碗长寿面,不,以后陛下每一年寿辰,臣妾都要亲手煮,一直到臣妾煮不动了。”

萧歧尝了一口长寿面,虽然清淡但他却喜欢。想起上一世的最后,他先是遭妖后派来的儿女暗杀负伤,再是身边的将领出卖,以至于他战死沙场。

然而重生这些时日,萧歧也想明白了,他的死也源于刚愎自用,他以为的金戈铁马,在百姓看来是穷兵黩武。

所有人都背叛了他,再看看眼前的人,贵妃是唯一忠诚之人,“隆冬夜寒,贵妃以后不要在外立这么久了。”

李檀顿时展露笑颜,“臣妾谢陛下关怀。”

李檀看着自己两世都迷恋的男人,安静地吃着她亲手煮的面,这一世她不会再委曲求全,她要独占君王榻侧,将郁后拉入深渊,叫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郁稚痛痛快快看了一夜的话本子,却不想第二日清晨,她与贵妃争宠的事传遍了后宫。

芍药告诉她:“如今宫里都传,说贵妃为了节省宫中开支,免了寿宴,只邀了陛下独自庆生,没想到皇后拦着陛下不许去,生生叫贵妃在御书房外苦等了一个时辰!”

郁稚抱着话本子,“我拦着陛下做什么?陛下他比话本子还稀罕吗?!书上说三人成虎,一点都没错,怎么能胡说八道呢!”

芍药:“就是!!”主仆二人都很气,尤其芍药,皇后她心善纯良,就只吃贪吃贪玩罢了!

今日是妃嫔每月来向皇后请安的日子,贵妃来得最早,“禀告皇后,御厨递上了除夕宫宴的膳单,还请皇后过目。”

郁稚接过长长的膳单,这膳单上的字她认识不多,假意看了会儿,“唔,这些菜都不错,就照着这这个单子备膳吧。”

李檀笑道,“这膳单真要全做下来那还得了?就譬如这道鳝丝,御厨就写了几个做法,专供皇后挑选一种。这膳单上如今有两百道菜,请娘娘筛选其中三十道,写下来交给臣妾,臣妾好交给御膳房主事。”

啊......这些字都好难,郁雅只认出其中几道菜名。

郁雅:“还是贵妃、”

李檀:“臣妾才疏学浅,这里头得字大半都不认得,只能皇后娘娘来写。”

李檀命人取来笔墨,“此事得立即办了,好叫内务府采购食材,陛下看重此次宫宴,绝对不能出错。”

郁稚这就被赶鸭子上架了,李檀甚至替她研了墨,此时正好欢嫔与愉嫔也来了,还有季容。

自从霍氏死后,自己这是头一回见她。

季容:“皇后娘娘快写膳单吧,御膳房都等着呢。”

郁稚心脏乱跳,季容知道她不识字的,难道她向贵妃告了密?

她手中捏着笔,再瞧瞧手边的一方砚台,狠了狠心,假装不留神将砚台打翻在地,正当此时边上的贵妃忽然矮了身子去接砚台。

砚台没接住,墨汁撒了一地,连带着贵妃这一身鎏金色裙装也毁了。

“贵妃娘娘!!”季容惊呼了声。

李檀跌坐在地上,像是受了伤,郁雅也立即去扶,此时季容却过来推开了她,“皇后娘娘别假好心了!臣妾瞧见是你用砚台砸贵妃的!”

啊?砚台明明没有砸到贵妃…………………

然而李檀站不起来,捂着手腕不言语。

郁稚立即传了御医,外头的宫人们进来瞧见贵妃被撒了一身的墨,手腕还受了伤,众人心知肚明,这是皇后娘娘不满贵妃掌权,故意欺辱她呢。

御医替贵妃上药,郁稚轻声问芍药,“方才那砚台真砸到了贵妃?”

芍药摇头,“没砸中,奴婢瞧得清清楚楚,况且是贵妃自己伸手去接砚台,指尖都没够着。”

御医禀告:“贵妃娘娘手腕肿得厉害,得每日换药消肿,安心静养,再动不得。”

季容:“皇后娘娘实在蛮横不讲理,贵妃处理宫务已是劳累,皇后还因嫉妒伤人,实在叫后宫姐妹不服!”

宫人御医门都在,各个不言语,这是默认了玉美人所言。

郁稚道:“我只是不留神打翻了砚台,不是有意要伤贵妃。”

芍药:“正是如此,奴婢瞧着砚台分明没有砸到贵妃!”

玉美人:“皇后娘娘是后宫之首,皇后说没砸中,那就没砸中吧。”

玉美人阴阳怪气这一句,外加贵妃捂着手腕不言语,郁雅觉得自己更是洗不清了。

未过多久萧歧闻声赶了过来,一进入殿内,眼神直接落在郁雅身上,显然通报的太监已经在他面前说了一通。

皇帝耐心询问了御医贵妃伤势,自己也瞧了瞧。

贵妃:“臣妾无碍,陛下不必担心。

玉美人:“怎么无碍?肿得那样厉害,皇后娘娘下手可真重,故意用砚台贵妃!贵妃可别为皇后辩解了!”

萧歧再度看向郁稚,眼神凛冽,“跪下!”

稚听从命令,但满脸倔强,“臣妾没有砸贵妃。”

皇帝:“你还嘴硬?”他抬眸环顾了一圈屋子,瞧见了边上看戏的欢嫔与欢愉嫔,“贵妃究竟是怎么伤的?”

郁稚险些忘记这两人,虽然自己与她们不合,但她们二人应该也不会偏向贵妃,

欢嫔道:“回?陛下,臣妾瞧见的是贵妃娘娘恭恭敬敬请皇后筛选膳单,皇后娘娘不知怎么就恼火了,用砚台砸了贵妃。”

愉嫔也回禀:“嫔妾看到的也是这样,皇后娘娘发怒,嫔妾们惊恐不已………………”

她们二人怎么也胡说八道,贵妃自己也不开口,郁稚恍然大悟,她这是设了个全套,还找了三人来演戏,自己真正是洗不清了。

“当时砚台里有墨,若真如她们所言臣妾拿起砚台咋了贵妃,臣妾手上为何不沾墨水?”郁雅抬手给皇帝看。

她双手素净,没有沾染半点墨水。

郁稚:“况且墨水全撒在了贵妃身上,若砸中她手腕,那处袖子也该染脏了,陛下瞧瞧,贵妃的袖子上也没墨汁。”

萧歧居高临下瞧着她,殿里其他人皆不再言语。

“你给朕住口。”片刻之后,皇帝缓缓吐出这一句,男人不怒自威,旁人皆跪倒在地。

“你们先扶贵妃回去休息,此时朕自会处罚。”

皇帝这是要闭起门来训斥皇后,欢嫔她们虽然可惜不能亲眼瞧着,但听皇帝语气,皇后这次必定遭殃。

“臣妾告退。”玉嫔与欢嫔一左一右扶着贵妃,退出了未央宫。

皇帝还遣走宫人,命人合上殿门,殿里就他们二人。郁稚跪在地上很不服气,“臣妾没有欺负贵妃,臣妾本来手腕就无力,怎么可能砸人!”

她提出的几点确实有理,然而,

“郁稚,朕告诉你,你没有资格争辩,哪怕是贵妃诬陷你,你受着,朕罚你,你也得受着。”

少女听了这话,心口像是被无形的手握了一下,生疼,“凭什么?臣妾受了冤枉,难道不能为自己辩解么?”

萧歧面色凝重,“朕还不知道你么?你不识字,只能以此恶劣的招数来脱身。”

啊?郁稚望着男人,他眼底透着鄙弃与憎恶,这样的眼神唯独对她。

郁稚:“哪怕臣妾为了脱身,臣妾也不会故意伤害贵妃!”

萧歧:“郁稚,在你这里,朕不必分辨此事对错,你的心性本就是坏的,再怎么罚你都不为过!”

“从今日起,禁足寝宫一个月,罚俸一年给贵妃,算作对贵妃的赔罪,另抄袭宫规十遍,月底朕会亲自检查,若错一字,再罚十遍。”

宫规那么多,她连字都没认全,少女不服气地瞪着他,“我没有错,我才不认罚!”

“朕会差人将宫规送来,你若不抄试试?!”萧歧最后睨她一眼,生气甩袖离开。

不分青红皂白的昏君!!

郁稚气得捧起茶壶,真想这么冲过去砸向他,可是想想还是怂了,丢了小命可不值得。

黄昏时分皇帝还真派人送来宫规,数千条,好多字她都不认得,芍药来给她送饭,清粥小菜,芍药:“陛下派人守在寝宫外头,说不许娘娘随意进出,也不许外人探视。奴婢瞧着贵妃收买了欢嫔与玉嫔她们,一道诬陷娘娘!可外头都传皇后嫉妒

贵妃,用砚台砸伤了贵妃,贵妃娘家人都递了奏疏,还有流言说几位重臣劝谏皇帝废后…………外头侍卫不许奴婢久留,奴婢先告退了,娘娘快抄宫规吧!”

B: "......"

未央宫没了炭火,墨都凝结了,都稚瞧着厚厚一本宫规直发愁,“哎,话本子也看完了。”

等一等,话本子?密室?!

她想起来了,自己可以出去的,密室直通偏殿,偏殿有个后门,那儿还有个狗洞呢,未央宫离藏书阁也不远。

于是她等夜再深些,抱了看完的话本子,就这么溜了出去。

夜里,皇帝去探望李,李新封了贵妃,迁了新寝宫,如今后宫其他妃嫔美人都往她这凑,果然今夜等到了皇帝。

萧歧发现欢嫔、愉嫔她们都在李宫里,他猜测得错,这两个墙头草倒向了贵妃,所以她们的证词不可信。

十六岁的郁稚虽顽劣难教,但胆子小,所以砚台砸人那一事可能真的有冤情。

然而,冤枉她一个妖后又如何呢?

宫女正要替李檀换药,皇帝却将药膏纱布接过来,“朕替贵妃换药。”

君王如巍峨雪山,后宫妃嫔们鲜少看他如此温情一面,欢嫔:“陛下对贵妃可真好。”

愉嫔:“难怪皇后嫉妒得失了分寸,竟拿砚台贵妃嫔妾当时在边上看得心惊肉跳。”

皇帝解开纱布,贵妃的手虽肿了但看着淤青已渐退,显然不是今日伤的,所以坐实了猜想。

众妃嫔瞧着皇帝手劲轻柔,这换药的过程竟比御医还要熟练,不禁又眼红起贵妃,尤其是欢嫔她们,若非当时她们欺负李时,皇帝正巧过来,起了怜爱之心,哪有贵妃如今的宠爱。

李檀一门心思都在皇帝身上,上辈子自己仰望的男人,如今就在她面前,亲手替她换药,像做梦似的。

“朕还有政务要忙。”萧歧替她妥帖包扎好伤处起身要走。

李檀:“臣妾恭送陛下。”

众妃嫔心中不免嘲讽贵妃,演了这一出戏,皇帝都没有留宿,可见他也没有很喜欢贵妃。皇后禁足一个月,大家各凭本事,若能借此机会怀上龙嗣,那自己肯定能压皇后与贵妃一头!

皇帝坐了龙辇回寝宫,恰好路过未央宫附近,“去未央宫看看。”

皇帝进了未央宫的院子也不进去,只在外头透过纱窗偷偷地瞧。

唯见少女身着雪白裳,跪坐在椅榻上,手支着下颌,正聚精会神地看书,那书甚厚,应该是宫规。

少女侧颜清纯温柔,眼底还泛着淡淡泪花,许是受了委屈的缘故,正伤心。

“倒是听话。”男人轻喃了声。

郁稚看话本子看得认真,完全没有留意窗外离开的身影,她又抹了抹泪水,这话本子里的女子也太可怜啦!

她从藏书阁借了几本新话本子,贺七还答应为她抄宫规,所以禁足反而成了一件好事!!

郁稚捧着话本子又躺到了榻上,少女乌黑的发丝铺陈婉蜒,美若画中仙女。

如此舒心的日子一连过了七日。

今夜皇帝竟然来了未央宫,稚藏起话本子,“参见陛下,陛下怎么过来了?”

“关了这几日,可知错了?”

“臣妾知错了。”她才没有错,狗皇帝污蔑人!

虽然不情愿,但好歹低了头,萧歧给她台阶下,“看在皇后诚心认错的份上,从今日起解禁。”

“才七日就解禁?”郁稚睁着水汪汪的眼睛,她关在寝宫里看话本子挺好的,“陛下金口玉言,陛下还是将臣妾关满一个月吧!”

萧歧打量着低眉顺眼的郁雅,“你这是在与朕赌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