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衣袍卷起,连语调都恶狠狠。
她这才回过神,耳根通红地骂:“滚!”
赫连生居高临下俯视:“滚什么?又不是没见你哭过。怕就直说。”
刑水水:“死浑球!”
“浑也是你男人。”
刑水水手臂垂落,安分了。
赫连生抬手按在她颈间,内力霸道地侵入,将她体内的情人香压下,刑水水身上的热感褪去,眼睛也清明很多。一想到刚刚赫连生说的话,她就只想把这事翻过去。
她没敢看他,玩着垂下来的碎发:“不好意思,刚刚情人香闻太多了,脑子不太清醒。”
赫连生扫了她一眼,睫毛在下至留了一片阴影,嘴边噙着笑:“哦,是不太清醒。”
他肯定是话里有话。刑水水不愿回忆,也不想再跟他待在一间屋,转移话题道:“赫连生,你刚才也听见了,这鬼王准备用活人喂血蛊,我怀疑......这血蛊是关无山给他的。祭山大典后他了无音讯,肯定没这么老实。你抓到先别杀了,审一番再
送去阎王殿。”
赫连生抬起她衣袖,确认了戴在她手腕上的纤云,这才移开目光,说:“阴间地牢不似凡间,怨气极重,也极其难缠,你还要顾着旁人,倘若实在不行,我们交换。
刑水水笑道:“我能行。要知道我打架就没输过!"
怨气而已,用离散去就行了。
交代完,两人便各奔东西。
赫连生提剑去赴一场鬼宴,刑水水则摸到寨子的最深处,用离火驱散侵袭而来的怨气。这地底下很潮湿,寒气四散,被抓来的人应该都被关在这下面,凡人应该认不出她,就是不知道有没有修士。刑水水心想,自己被唾骂了这么多年,居然还
真为民除害一次了!
走到下面,墙上幽蓝色鬼火越来越诡异,似察觉到有外人入侵,朝着刑水水袭来,但很快又恐惧她掌中的离火,回归原来的位置。
刑水水走到地牢前,扫了一圈这被抓下来人的还不少,男女都有,大多是少女青年,三五成群抱成一团,神情皆惶恐不安。
他们听到脚步声还以为是鬼王的走狗,手紧抓着铁栏,情绪激动地准备开骂。
刑水水往里扔出几块烧饼,掌中的离火飞进去,这下大家都看清了这是一位少女,年纪不大,桃裙粉腮,面容在火光中显得尤为宁静:“我是来救你们的。”
“你是?”大多数人保持着警惕,没有任何动作。刑水水刚想传声询问赫连生那边怎样了,听见有人骂道:“刑水水!鬼知道你安着什么心!与恶鬼狼狈为奸,为鬼做伥,你会遭报应的!”
刑水水微微一瞥,心说这人怎么这么眼熟,用捆绳将他拖拽到铁栏边,抓着他脖子打量,哦,想起来了,在苍川见过的灵山修士,他们居然也被鬼王抓到酆都城来了。
她脸一抬,嘻嘻笑道:“我看看,这谁啊,你是哪座山的修士?莫非姓灵?总感觉我们好像在哪见过。几日不见如隔三秋,我可想你们了。”
这青年被她这不要脸的态度气了个半死,怒道:“这捆妖绳哪来的?这可是我们灵山的东西!”
刑水水笑眯眯道:“哪来的?自然是你们赫连师兄给的啊。”
他差点吐血:“妖女!你勾引赫连师兄就算了!还在这与鬼王助纣为虐,蒙骗大家,迟早要遭报应!”
刑水水一听,笑得更不要脸了:“对对对,我就勾引赫连生了,他说要操哭我,还问我懂不懂。你们山主平时就教他这些?”
这青年当即就听得面红耳赤,咬牙切齿:“休得胡言!也不害臊!赫连师兄根本不会说这种话!”
赫连生鬼话多了去了。
刑水水懒得跟他斗嘴了,没意思,将他丢到一旁,对着众人道:“我是离火之主薛九灵,现名刑水水,薛庄心的妹妹,现任庄主的义妹,来酆都办事,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等会儿外面会乱,你们别乱跑,乖乖等着阎王派阴差把你们带回人间便
是。
“你一个妖怪还会拔刀相助?”
刑水水睨视说话之人,离火飞过去:“拔刀相助和现在拔刀砍了你的头,你会选哪个?”
很久。那人低下头说:“对不起。”
栖瞳飞出劈开困住他们的阵法,铁栏杆也跟切白菜一样被离火绞杀得粉碎。地牢内到处是橘红色的火光,无人敢靠近。
此刻那些灵山修士才意识到,那天刑水水究竟是多好脾气,只是随后教训了一下并没有认真打,这年少就杀了关阴子一战成名的人若真动了杀心他们都活不过须臾。
刑水水转过头,见灵山人未动,不由问:“都破开了你们怎么不走?”
其他人都满怀欣喜地离开地牢,唯有那群灵山人满脸愁容。
一名面色惨白的女修鼓起勇气道:“阴烛鬼王手底下有一位怪老,平常就是由他看着我们,据说这人活了很多年,修为高深莫测,术法非常阴毒诡谲,也极其好色,我们.....李师妹被......被他掳走了。”
与李衣秋关系好的几位女修互相对视一眼,都强忍着悲伤。
刑水水指着通向地牢深处的甬道:“在那吗?”
女修点点头。刑水水握住刀,眯眼道:“等我一会。”
灵山修士皆是一怔,根本就没想到刑水水居然会帮他们,她好像……………好像也没传说中那么十恶不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