净室中有方浴池。
浴池边上坐着顾淮声。
顾淮声的上身还穿着睡觉时候的中衣,依稀能得中衣下大片冷白的肌肤,他的头发未曾束起,就这样披在身后,平日里头一丝不苟的人,在此刻略显那么几分凌乱,那双桃花眼中,似泛着热。
他的下身亵裤半褪,一只手撑在旁边的浴池上,另外一只手正........
细长的手指衬托的手上的东西更显狰狞。
平日里头生得谪仙模样的人,现下却在净室的浴池边做这样的事,这副样子实在太有冲击力了。
顾淮声没想到姜净春今日竟然醒得这般早。
两人对视。
所有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看着这个突然的闯入者,眼中?色再掩饰不住,忽地,他再也忍受不住,低头发出了一声?哼,就像是水珠砸到地面一样,淅淅沥沥的声音在安静的屋内响若惊雷。
室内安静,耳边似乎还荡着他的低喘声.....
姜净春被眼前的这幕冲击到了不可动弹的地步, 她甚至就连惊呼的声音都发不出了,整个人被定死在了原地。
就算再如何不懂,她也该知道他现在是在做些什么。
顾淮声这是在自己玩弄自己吗……………
姜净春被眼前这个画面撞晕了脑,恨不得马上昏过去好了。
她还没反应过来之时,就见到顾淮声抓过了一旁放着的方巾擦了擦手和那物,而后若无其事整理好了衣装,起了身。
他将方巾随手丢去了一旁,走到了盥洗台那边,他自顾自净手,他见到姜净春仍旧没有动作,淡淡出声道:“表妹,我是个正常男人,做的事情也是再正常不过的。”
她这样怕他做些什么,他怕吓到她,都躲起来做这事了,但被撞见了,那也实在没办法了。
而且他也不要她如何,他疼得要死了也没有强迫她,她怕些什么。
他说,“你别怕我啊。
饶是面上神色没甚变化,可是他唤她的称呼又重新下意识成了表妹,即便是再如何做镇定,心也还是不可遏制有些乱了。或许昨日被补得太过,今晨不论怎么都弄不出来,可看到她惊慌失措,像兔子受惊那样瞪圆了双眼,他就那样当着她的面
控制不住出来了。
他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但耳根已经悄无声息红了透。
但他总不能和他的表妹一样,被吓傻了愣在那里吧。
那不大行的。
现在这样已经够丢脸了。
姜净春感觉自己脸烫得厉害,听到了顾淮声的话后许久才回了神来。
这很正常。
顾淮声说得不错。
上次和他在一起亲嘴的时候她就该知道,他是个正常男人。
他又没要她做些什么,他自己一个在那里给他自己解决需求,她怕些什么。
没什么好怕的。
但这样想着,那种奇怪的感觉迟迟散不掉,直到顾淮声再次出口提醒,“再不梳洗,一会回门就晚了。”
听到了这话,姜净春才终于有了动作,她行尸走肉般地走到了盥洗台处。
净室中光线有些昏暗,下头门窗闭着,只有天光从高处的小窗散了些进来,空气中还弥漫着一股奇怪的味道,让人有些无法忽视。
两人都有些心照不宣没去提方才的事,姜净春匆匆漱了口搓了把脸,弄好了就头也不回离开了这处。
出去了这里之后,姜净春坐在妆奁旁任由花云给她梳妆。
顾淮声的房间挺大,里头干净素雅,就如顾淮声这人一样,只是前些时日方大婚,现下这里头还有些红布红绸没有扯下,让房间也染了几分喜庆。
姜净春嫁进来后,屋子里头又多了张紫檀案,案上放着妆奁和许多的小物件。
没过多久,姜净春这边才开始疏发,顾淮声就从净室里头出来了。
他已经重新恢复成了平素模样,面色冷冷淡淡,眼中淡漠得再无情.欲,恍若方才坐在浴池边做那样事的人不是他,墨发随意散在身后,矜贵如玉,铮然冷冽,他又重新成了那样清冷到不近人情的谪仙公子。
人模狗样的东西。
姜净春收回了自己的视线,目光愣愣落在了眼前的铜镜上。
方才的画面怎么也在脑中挥散不去。
还是顾淮声脸皮厚些,被人撞见了也能什么反应都没有。
在这点上面,谁也比不上他。
只不过她也只在心中鄙夷,好歹也是没再去提这件事了。
顾淮声从净室出来后便去换了衣裳,后来也没再去旁的地方,就坐在旁边等着姜净春,等她好了,两人便一同出了门。
他们也都心照不宣没有再去说起那事,就当做了什么事情都不曾发生过。
女子出嫁后第三日就要归家,虽然这两日顾淮声一直在书房里头,但早就让人准备好了回门礼,两人装好了东西就上了马车。
姜净春从没有觉着从顾家去姜家的这条路有这么长,因着有早上的意外,所以两人一路无言,就连顾淮声也没有开口说些什么,姜净春的脑袋趴在车窗上,看着外头疾驰而过的景色。
行驶的马车最后缓缓停在了姜家的大门前。
上次送姜净春出嫁,一家人都在,这回归宁,也是一家人。
姜南和姜净春不大亲近,当初姜净春在的时候他对她也怎么好,但他是个看重面子功夫的人,虽一家人从前打打闹闹过得确实不大好,但这人都嫁出去了,也没必要再跟着赌气,好歹也是归宁的日子,这缺了面也不大好。
顾淮声能和姜净春走到一起他还是有些意外,本还想着若姜净慧对他有意,也能想着法子撮合一下,却不想老夫人那边匆匆就给那两人定下了亲。
姜家虽不及顾家,但这桩亲事勉强也算门当户对,亲上加亲。
姜净春能有个好归处,也算不错。
就当是全了他们那本就稀薄的父女之情了。
他的视线落在顾家的马车上。
只见马车稳稳停下,一身湛蓝锦衣的顾淮声先从上头下来,而后朝着马车上的姜净春伸手,将人半托半扶了下来,或许是新婚燕尔,他们之间这关系瞧着是极不错。
那边,顾淮声朝着姜净春伸手,想要扶她下马车。
可姜净春看着他的手,不可遏制又想到了方才出门前发生的事,她不大想碰......但想到祖母又在一旁看着他们,没法子了,只能把手搭了上去。
她怀疑顾淮声故意用力扯了下自己,只觉自己几乎是被他半抱着下了马车。
下意识又想要说他,可方一抬眼就同他视线相碰,他笑道:“外祖母可一直看着呢。”
姜净春口中的话硬生生就这样被咽了回去,只能瞪了他一眼才算作罢。
顾家的下人在旁边搬着回门礼,两人朝着那一行人走去。
才行了礼,姜净春就被老夫人拉过去看了看。
她问,“这几日在顾家过得可好?伏砚可有欺负你?你姑母他们待你可还好?”
这并不是姜净春第一次离开姜家,可是这一次离开不大一样,老夫人难免多问多想。
即便知道这顾家是个不错的去处,但总也忍不住问。
姜净春自是笑着说好,她纠正了老夫人的话,道:“祖母,我现下应当喊姑母为母亲。”
她这话也在侧面回应了老夫人的问题,她过得挺不错的。
现下都改口唤他们母亲父亲了。
姜润初在一旁听着却觉挺奇怪的,这辈分好生凌乱。
那往后顾淮声是表弟还是妹夫?
可想了想后,好像和他也没什么关系,反正他从前的时候也不喊他表弟,一直都喊的都是他的名字。
只是姜净春和顾淮声两人之间怎么称呼,他就有些好奇了。
是表兄表妹?还是娘子夫君?
就在他这样想着的时候就听一旁的顾淮声开了口,只听他道:“外祖母放心,我们断不会委屈表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