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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0、第 90 章

张贵嫔病愈后,待温儿睡去,正好收到了宓妃的邀贴。两人许久未曾小聚,她未施粉黛,去御花园赴宓妃的邀约。

她到御花园坐了半晌,才瞧见姗姗来迟的宓妃。

今日天儿好,白云缱绻一团,从皇城东南自西北游动。

明裳进了亭中,显然是匆匆而来,颊边藏有几缕微乱的碎发。

“临走安儿闹着要我抱,哄了许久才将这小祖宗哄睡。”她坐下身,拭去面庞的薄汗,“是我邀你,却叫你白白等了。”

张贵嫔蹲身福礼起来,想到宓妃宫中那闹人的小安儿,不由想笑,揶揄了一句,“想必宓妃娘娘幼时也是这样闹得母亲头疼。”

宫人捧上热茶糕点,那般大年纪的事谁会记得。明裳只听母亲说过,小时候乖得很,也不知是实话,还是哄她之语。

明裳“唔”了一声,抿了口茶水,问她身子可好利索了,又问陆美人此人如何。

“身子业已好全。”

“陆美人是个稳妥的。”

张贵嫔一一与明裳去说,她指了两个宫女去伺候陆美人,也是为了暗暗注意着。

“三皇子也是可怜。”明裳幽幽感叹了一句。

张贵嫔帕子拭了拭唇边的水渍,眼眸微微发暗,有一事她从未与人说过,三皇子最初养到她宫中,三天两头的吐奶哭闹,太医曾隐晦道,三皇子气脉微弱,是早夭之相。生湿疹那日,她是真的害怕三皇子会因此夭折,索性养了过来,只是不知

日后能不能平安养成。

确实是可怜。

张贵嫔忽然想到那莫名其妙入了冷宫贬为庶人又被赐死的白采女,她抬了抬眼,刚起的话音又咽了下去,她与宓妃虽然交好,但有些不必问的,也没有必要开口。

她也隐约听说了白采女有意接近皇后,如今后宫中她与宓妃走得亲近,都养着皇子,三皇子又是养在她宫中,皇后怎能不心急。可急也是没用,皇上对萧家不满,又有罗常在之事,已有数月,初一十五皇上都不曾去坤宁宫。

幸有太后在,皇后的后位才算稳固,只是这后宫不乏有人盯着这三位皇子。张嫔养病的时候,贤妃就曾命人送了她宫中好些补品。

她想,这些事宓妃应是知情,只是不曾相问与她。

两人并未相叙多久,永和宫的宫人急急忙忙找到明裳,说是小公主醒来,见不到娘娘,啼哭不止。明裳真觉是给自己生了位小祖宗,离不开半刻。她又心疼又无奈,只得告别张贵嫔,乘上仪仗,回永和宫。

她心里觉得女儿太黏人,但一想到女儿撕心裂肺的哭声,脚步走得比谁都快。刚到踏入宫门,未听见安儿的哭声,倒是先一眼瞧见外面候着的全福海。

全福海笑眯眯地迎上前,“奴才请宓妃娘娘安。”

“娘娘不必心急,皇上已经将小公主哄睡了。”

明裳让他免礼,闻言,惊讶之余有些吃味,她哄着安儿少说也要半个时辰安儿才不闹她,做甚安儿这般听她父皇的话。

气闷过,不禁生出点心虚,女儿在哭,她这个当娘的却在外面,那位心里头指不定以为她有多不尽责。

明裳踏进内殿,里头没留伺候的宫人,她越过屏风时,李怀修正倚着床榻,一手抱着女儿,另一手翻看书册,儿子被扔到床榻里,自己玩儿。之前李怀修抱孩子尚有不习惯,这段时日已经熟能生巧。

听见动静,李怀修掀起眼,见是那女子,嘴边似笑非笑,这眼神看得明裳心虚。两人为不扰着安儿,谁都没有出声。

明裳上前,要接过女儿,却先被男人另一只手臂捞到怀里,李怀修捏着女子的下颌,轻晃了两下,双唇无声问她,“去哪了?”

倒底是兴师问罪。

明裳被逼迫着,只能如实答了三个字,“张贵嫔。”

张贵嫔大病初愈,两人总有许多话要说。

早知是如此,李怀修扯了下嘴角,这女子去见张贵嫔比见他还急切,还知不知晓自己是他的嫔妃。

李怀修放开她,慢慢起身,放下怀中的女儿,又唤进乳母,看着皇子公主。

明裳柳眉颦颦,问皇上要去哪儿,李怀修斜睨她一眼,直接把人打横抱起,手臂牢牢扣住了明裳的腰身,眸色晦暗不明,道去偏殿。伺候的宫人装死似的垂低脑袋,一眼都不敢瞧。

半个时辰后,明裳两条细白的腿被迫屈在男人腰侧,湿漉漉的眸子无力又可怜,口中漫出的嗓音娇软入骨,李怀修含住她的双唇,又去亲女子的耳珠,又过良久,才不徐不疾地出来松开力道。

他拨过明裳耳边的一缕沾湿的碎发,说起正事,“下月深秋,朕打算去东山狩猎。”

明裳眸中闪过一丝尚未恢复的茫然,清清喉咙,跟着男人的话,软着嗓音不解,“狩猎?”

“皇上要带臣妾去吗?”

自然是要带着这女子。

李怀修黑眸柔和,指腹去捻她脸蛋,鼻腔轻轻“嗯”了声,颇为暖日未,明不由想起方才情韵浓时,耳边男人舍予慰的闷哼,那张脸又羞又窘。

她指尖儿戳了两下李怀修的胸口,“可是绥儿安儿尚小,带去东山总有不便。”

要去狩猎,就不能像宫中这样一应俱全,安儿又黏得她紧,万一寻不见她,又要哭闹。明裳也不愿留在宫中,皇上此行是一定要带几个六宫的嫔妃随侍,皆是说不准文武百官也会有家眷同往,倘若有人借此机会,入这位眼中,待回宫又多了几

位妹妹,可如何是好。

明裳左想右想,都觉得不妥。

她不由撩起盈盈似水的眸子,幽怨嗔恼,“皇上一定要去吗?”

大魏以武建朝,狩猎视为军礼,李怀修承位以来,上重治百官,下安抚黎民,又逢天灾,尚无暇东山狩猎。今年正得空闲,前朝有官员纳谏,他思来想去,便也准允。至于皇子公主的去处,他也做好安置。只是瞧这女子一脸埋怨,似乎并不高

兴。

李怀修凤眼微眯,“圣令已下,如何更改?”

这女子还是一副不乐意的模样,明裳伏在他怀中,柔荑搭过李怀修的肩背,“可是皇上与臣妾都去了东山,绥儿安儿那么小,臣妾不放心。”

那眼底的担忧极为真切,至少,李怀修从未见这女子对自己也有这般真情流露的时候。

他心底闪过一抹不快。

遂自然地开口,“这几日你带着绥儿安儿常去寿康宫走动走动,待朕与你离开,两个孩子交给太后照顾。”

交给太后?

皇上这是何意。是想太后与两个小皇孙多亲近?让太后照顾绥儿安儿,那其他的皇子公主怎么办?

还是说,皇上只准备带走她一个生养的嫔妃。

明裳心头转了千百个来回,眼眸轻怔,李怀修似是看出她的心思,漫不经意地开口,“贤妃,张贵嫔,陆美人照顾皇嗣会留在宫中。朕离宫,皇后,你与舒贵人同往,其余嫔妃等一众侍奉者再添六人。”

果然与明裳所想的一般。皇后与舒美人离宫,也就不用担心有人伤害绥儿安儿。

她一双玉臂环住男人的后颈,桃腮粉面,乌发如云,湘妃色薄衫交领,半遮半掩着下面的姿容春光,女子仰起脸,主动献给他一个香甜的吻,婉转唤他,“皇上......”

李怀修喉咙轻滚,“又做甚?”

他扫一眼那处风光,不由意动,推了下扳指,复又移开。

明裳侧脸贴他胸怀,“臣妾相问皇上狩猎要去多久?”

“臣妾离开绥儿安儿太久,会想他们的。”

李怀修略一沉眉,以为她又要说什么话。

自从生了绥儿安儿,这人心思便全在那两个孩子身上,说给他打祈福的路子,过这么久,他连一根线都没看见,他又不能真的拉下脸面,与她相要。让她知晓,自己一直将这事放在心上。

这女子待他就会嘴上哄得好听,唯有自己当了真。

“时日未定。”李怀修唇线轻扯,没心思再与她温存,冷脸地拍拍明裳的腰臀,让她起来,“朕前朝还有事,要走了。”

明裳一脸无辜茫然,不知自己又说错了什么话。

这位总是说变脸就变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