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衍笙与东方榉住在木制小楼二层,探出玉样温润的双手推开南窗,就见天边的半个月亮在云层间若隐若现,丝丝寒意被夜风卷携进来,衍笙肩上一沉,回头一瞧,却是东方榉给她披上一件大氅,又来到她身前,系好锻带,说:“这几天在林府受累了,允许你静静站一会儿,不能太久。寻找最快更新网站,请”
求人办事哪有不累的。
衍笙不想说话,东方榉近身搂着她,将她的头放在自己的肩上,衍笙动了动找个舒适的地方,停住了,两个人就这样相互依偎站了很久,遥望远天空茫的月色,两道剪影似被初冬的寒气凝住了一样。
第二日俞应洗才得知二人没回林府,留在了戚府,他办事一向细心,把二人的衣物送了过来。这样一来,林府南院就剩了他一人,那些丫头伺候的也不上心,俞应洗也想过来住,衍笙就说:“你别过来了,就留在那儿吧,反正过两日我们也得回去。”
俞应洗只好作罢,对衍笙说:“小姐,富江有几家酿酒的,规模很小,我派人查了查,他们的酒跟那假酒都不一样。我在想,或许那假酒是从外面运过来,在富江重装的,你说,有没有这种可能,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为什么查不出它的源头。”
俞应洗的话点醒了她,衍笙想了会儿,点头:“如果真是这样,有可能盛假酒的器皿也是在外面仿制的,这就不好查了。”
东方榉问:“你派人盯的那几家酒馆有消息没有?”
俞应洗轻轻摇头:“最近,无声无息了一样。那几家酒馆照样生意兴隆,却没人去送过货,不管是送酒的还是送菜的,统统没有。”
东方榉拍了下桌上的火柴盒:“那就派人跟着出去采办的人,我就不信,查不出一点问题。”
“派人跟着呢,至今没发现一点异样,”俞应洗叹了口气:“妈的!这些人,跟咱们玩起躲猫猫来了!”
东方榉想了会儿道:“把你的人都撤了吧,别守了,放出话去,就说实在查不明白,总之,怎么泄气怎么说。另外去买一些假酒,找个眼生的去办。”
俞应洗不解地看看衍笙,衍笙没回应,他的目光最终落在东方榉脸上:“姑爷,您这是何用意?”买假酒干什么,姑爷疯了不成?
衍笙没有二话:“姑爷让你办,你就去办。”
俞应洗只好称是。
俞应洗出去了一趟,迅速把人马召集在一起,先抱怨了一通,说:“怎么这么难查,一连几个月,我是睡睡不好,吃吃不好,连累兄弟们也跟着风餐露宿,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儿。拉倒吧,从今天起,该吃吃,该睡睡,都别那么实诚了,搞不好,真相没查出来,倒把咱们自个儿给搭进去了!我请你们吃肉喝酒,好好乐呵几天,睡他个几天几夜!我看啊,这事儿一时半会儿查不出什么,得打持久战,既然如此,大家先养精蓄锐,过几日再说!”
连白家的大总管都失去耐心,开始抱怨了,他们还跟着认真个什么劲儿,这些人里头有一些是林府的人,另一些是高植手下的人,还有一些叫花子,不在其中,正由高植领着在外头跑呢。
玉岫领着一个小丫头正要出门,一个家丁拦住她道:“三小姐,我有事禀报。”
玉岫一看,正是她派去的帮白家调查假酒的人,忙挥开身边的丫头,领着他进了屋。
那家丁眼神活泛,一看就是个机灵的,只听他说:“俞应洗什么也查不到,已经灰心了,给我们放了几天假,说假酒的事儿一时半会查不清,让我们养精畜锐,我来请示三小姐下一步应该怎么做。”
玉岫平静地笑着说:“那就按他说的休息几天,退下吧。”
家丁躬身退出,脸上带着和玉岫一样的笑。
玉岫重又走出门,一招手,对刚才那小丫头说:“筱月,跟我去一趟戚府。”
玉岫在车上,脑子里慢慢过了一遍戚府的情况。戚府与林府从不来往,只是听说戚天华是个新式人物,做生意很规矩,人也不花哨,人脉凑合而已,也不知他是怎么跟白家搭上的线。瞧,连戚家这样名不见经传的人家,也卖起了酒,就知道这卖酒的生意竞争有多大、门槛有多低。若不是前些年,凭着祖上的积累父亲有先见的开起酒店和烟厂,林府恐怕也会沦为戚家之流。
玉岫自心里佩服老太爷,他是林府家业的创始者,没有他,林家不敢想,不敢做,但若论前瞻和魄力,她最敬服的还是自己的父亲。老太爷掌家最后那几年,越发保守,常跟父亲起冲突,还好,他有自知之明,没有把持着大权不放。
林家如日中天,财倾一方,树大难免招风,招致不少人眼红、怨恨,但这个世界的规则如此——弱肉强食,哪有怨天尤人的道理。那些人自己不思自身磨练本事,却责怪林府不仁不义,压榨乡里,林家早先也同他们一样一清二白,甚至比他们还穷,老太爷的酒摊子是借酒开起来的,吃了多少苦才有今天,一样的每人一双手,他们不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却把错全推到林家头上,若没有林家,林家若没有父亲打头,富江就不会兴起种植烟叶,那些农户恐怕连饭都还吃不饱。
现在,他们吃饱了饭,兜里有了闲钱,却不满足了,声讨林家为富不仁,也不想想,是谁赏他们一口饭吃。
车在南城戚府门前停下,玉岫抬头望了望眼前的二层小楼,戚府的门童一瞧有人来,忙过来问,她并不看人,淡淡地道:“就说林府的三小姐来访!”那门童领了话就去了,只一会儿,跑了回来,身后还跟着一个丫头。
那丫头走上前,恭敬而又不卑不亢地说:“三小姐是来探望白小姐的吧,请随我来!”
丫头在前面领路,筱月扶着玉岫跨进门槛,路过两边修剪整齐的苗圃,走完长长的藤架折向东,有一个房间的门大敞着,窗也没关严实,轻盈的窗纱随风翻飞出来,还远着呢,就听见里面人语喧哗。
戚乐要给衍笙画像。本来,东方榉是不同意的,怕坐的久了衍笙难受,再说,让别的男人盯着自己的妻子看,怎么都觉着不舒服。
戚音连连管他叫“姐夫”,那一声声“姐夫,你就答应了吧”,扰得他不胜其烦,最后,只好同意了,戚音忙狗腿的给他搬来一张椅子,让他在旁观看。
戚音知道戚乐在找模特,但一直没找到合适的,现在有这么现成的在眼前,怎么会放过。别说衍笙能当模特,就是东方榉的长相也没问题啊,家里一下来了俩,不光戚乐乐,戚音也乐坏了。
衍笙身穿束腰大襟,衣袖略宽,裙摆垂在地上,遮住足尖,双手微握放在膝上,腕上戴着血珀石和东方榉送他的瑾瑜,瑾瑜色暗,而银丝捻成的血珀则色轻,两者配戴在一起,反而相得益彰,互生光华,是为了画像专门戴上的。
她的头发乌黑浓密,发线清晰,挽了髻,并不戴耳饰,只簪一支绿玉钗环,在耳后轻晃,已然气场十足,戚乐甚至不必让她配合给出最美的姿势,因为她只是往那儿一坐,就已经妙不可言。
衍笙侧身而坐,目光正好与东方榉的相遇,她眼中柔和静谧的神采,静静流淌,似昨晚的月光一样,既自然又脉脉,如能荡涤人内心的烦扰。
戚音瞧着她注视东方榉这一幕景象,都发痴了,不自觉地道:“姐姐一定深爱着姐夫!”
衍笙听了她的话,心里一惊,耳后的钗环晃个不停,戚乐大叫道:“戚音,你多什么嘴,这么好的景象,全被你破坏了!”
东方榉却很高兴,抿着笑上前,帮衍笙重又摆回刚才的姿势,手扶住那晃动的钗环,俯在衍笙耳边说了句话:“心乱了吧?”而后退回去,仍坐在原处,目不转睛看着衍笙。
衍笙耳后不由得发热,不敢再与他对视,微微错开视线。
戚乐再也找不到刚才的感觉了,手下动作有些毛躁,油布上的底稿早已打好了,他手里拿着画笔调着颜料,就是不知从哪里下笔,嚷嚷道:“姐姐,我就想要刚才那个效果,你怎么不看姐夫了,你们是夫妻,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他越这样说,衍笙越不敢看,想要起身:“要不,今天先这样,改天再画吧。”
戚音上前按住她:“不准动,姐姐,你就再配合一下戚乐嘛,你看,把他急得,跟个猴子似的,你不让他画,他晚上睡不着觉的。”
“我说呢,莲姐姐一到这儿,怎么就不肯回去了呢,原来这儿还藏着个惹人怜爱的妹妹!”玉岫在门口站了一会儿,直到打量够了屋子里的人才大步走进来。
戚乐见是个光芒四射的小姐,不知不觉放下手中的画板和画笔站了起来,东方榉也站了起来,戚音则走近衍笙,悄声问:“姐姐,她是谁?”
比起戚音的谨小慎微,玉岫大胆多了,一两大步凑到戚音眼前,大落落地说:“我当然是莲姐姐的另一个妹妹啊,小妹妹!”
戚音笑笑的、怯怯的躲开她,藏到衍笙身后去,抓住衍笙的后襟,衍笙回身握住戚音的手,说:“玉岫,老太爷八十大寿正忙,我没想到你能来,既然来了,就坐下好好说话吧。”对玉岫暗暗使了个眼色,让她不要跟胆小的戚音玩闹。
也不知玉岫是真没懂,还是假没懂,反正是变本加厉的逗起戚音来,将戚音从衍笙身后拽出来,有样学样,学戏文上女子念唱:“小妹妹,你可知道,在我家时,你的莲生对我,也曾左一声好妹妹,右一声好妹妹,叫的奴家心里好生的欢喜,谁知,他竟feng流凉薄至此,不过转眼,便忘了奴家,丢下奴家一人跑到这里来,”拿起绢子遮眼,扭身:“呜呜呜……奴家心生思念,这才寻他来了……”
戚乐心说哪里跑来一个活宝,说唱念俱佳,当先忍不住,噗嗤一声笑出来,筱月没想到自家小姐有这一手,讶了半天才回过味,也掩着嘴笑翻了,手扶在衍笙身后的椅子上,差点把椅子也给带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