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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人:大炮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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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兰度

原文在此:

驾驶菲亚特CR.25“大炮鸟”在沙漠上空进行“远程游猎”听起来很拉风。但弗朗切斯卡.索利梅纳上尉认定这项任务乏味透顶:沿着固定路线飞行,集中一切精力去搜索荒无人迹的沙漠。“斯帕加娜”号的发动机轰鸣变成了有节奏的哼哼,要不是起飞前在机场食堂灌了一壶浓咖啡以致现在膀胱有些发胀,中尉觉得自己一定睡着了。

副驾驶兼导航员乔瓦尼正拿着一支铅笔在航图上做着记号。弗朗切斯卡透过树脂挡风玻璃向外眺望。法吉尼奥中尉的僚机飞在侧后方。景色一成不变,午后的无边的烈日炙烤着大大小小的沙丘,天空仿佛被熔化了,泛着炽烈的白光。这幅炎炉景象之中的机舱里却冷得能把人冻僵。弗朗切斯卡不满地咕哝一声,电加热飞行服,上边对他们许诺过无数遍,结果连影子也没见着。据别的联队的家伙们说,那些比亚乔四发重轰炸机的机组每个人都有电加热飞行服。看来空军其实和海军一样,船越大,待遇就越好。

内部通话器发出轻微的沙沙声,两分钟前他刚和法吉尼奥讨论了他们现在的位置。但现在响起来的是无线电员兼后机枪射手马里奥·奎多中士清脆的托斯卡纳口音:“长官,锡迪拉泽格呼叫我们。”

“接进来,娃娃。”马里奥是整个大队里最年轻的小家伙。大家都喊他“娃娃”,也有人给他起了个不怀好意的绰号:“小鸡”。

耳机里先是传来一阵静电噼里啪啦的声音。“锡迪拉泽格呼叫芒果四号,回话。”

“收到,你们这群烂**的水果贩子。”

“芒果四号”无线电里的声音不为所动:“锡瓦以北发现一支英军装甲部队。我们的一队战斗轰炸机攻击了他们。过去看看,给他们捎点礼物。”

“60辆坦克”,一个低沉的男声突然插了进来,听上去很遥远,几乎淹没在轰隆呼哧的噪声当中,那是迎面风和引擎的混声合唱。“还有20几辆卡车。在希法泉绿洲北边25公里,往西面开。我们投下炸弹,扫射了他们。几辆卡车起火了。现在拿你们的长家伙去捅英国佬的菊花吧,当心防空火力,怪厉害的。”

无线电的沙沙声越来越响,什么也听不见。弗朗切斯卡能想象出那个坐在CR.32quater驾驶舱里的飞行员,他们那靠风车驱动的无线电台工作很不稳定。那些CR.32中队的飞行员个个都带着目空一切的神气,他们驾驶着老式飞机却是空地支援的中坚力量,一次次在英国高炮和战斗机夹击下完成任务,死里逃生。

“芒果四号,不要在电台里和你的僚机谈论飞行路线。英国人在监听这个频道,完毕。”弗朗切斯卡想破口大骂,然而与基地的通讯已经结束了,他只能把怒火咽回肚子里,英国人正在深入我军的后方。“法吉尼奥!”

“听见了,长官。咱们有活干了!”

“跟着我。”

车辆燃烧升起的黑色烟柱在几公里外都看得见。弗朗切斯卡不断降低高度,“斯帕加娜”号几乎是贴着沙丘飞行。乔瓦尼突然大喊起来,他们掠过一排沙丘,几排高高低低地沙岭和荒丘中间现出平坦的一长条。许多涂成褐黄色迷彩的车辆趴在这条简易公路上,形成一条歪歪扭扭的曲线。黑烟——CR.32机队的杰作已经被抛在后边挺远一段距离乐。英国佬,跑得还挺快。

“娃娃,你听着吗?”

“在,长官。”

“告诉法吉尼奥,我们绕过去,从后面进攻敌人,先打坦克。叫他注意保持高度,别啃了沙子。”

弗朗切斯卡压下操纵杆,稍微关小了节流阀,转弯的同时实施稳定的小角度侧滑。僚机正在进入攻击航线。法吉尼奥是个急性子,他差不多是笔直地一头扎了下去。

英国人的反应很快,乱纷纷的烟和火从地面升腾而起,曳光弹拖着刺眼的尾迹从舷窗边飞掠过去。弗朗切斯卡看见最近的一辆布伦装甲车上挤着三个戴扁平钢盔的脑袋,竭力把一架喷吐火焰的双联装维克机枪掉转过来。

大炮鸟”的标准战术是从目标的后半球进入,但现在来不及了,他只能拉平机首,贴着地面冲向布伦装甲车的侧面。机身突然晃了起来,大概什么地方被打中了。所幸“斯帕加娜”号马上恢复了控制。双方不顾死活地交换着弹雨,划着紫红色的光迹的子弹以骇人的声势划破天空。距离近得可怕,机枪子弹在装甲车上打得火花四溅。先是一顶钢盔闪了一下就不见了,接着是另一个戴钢盔的士兵——在弗朗切斯卡看来,这截躯体如同一个被扯烂的破玩具娃娃从车上翻了下去。12.7毫米弹头撕开布伦运输车薄薄的装甲,发出粉碎性的爆炸,火舌从车后部窜出来。弗朗切斯卡从正上方向右大角度脱离攻击位置时特地瞥了一眼:布伦装甲车已经整个淹没在火焰中,彻底完蛋。

马里奥的尖嗓子和乔瓦尼的粗嗓门混在一块儿听起来很怪异,内部通话器里他俩的欢呼声吵得人耳朵发痛。就在“斯帕加娜”号盘旋寻找新的猎物时,公路上已经有两辆坦克冒起了烟。更多的英国坦克疏散队形,加速沿着曲折的路线朝前冲去,尽管掀起的沙尘让它们更为醒目。“斯帕加娜”号降到了10米高度。依然有机枪在对它射击,可既不猛烈,火力也不集中。法吉尼奥已经处在上方掩护长机。地面上烟尘滚滚,褐黄色的方块影子在其中时隐时现,坦克炮管伸在一道道黄烟前面,可笑地摇来晃去。距离越来越近,这辆高速逃亡的英国巡洋坦克的排气管里喷出的一串串火星被旋风卷着,好像就在弗朗切斯卡眼前飞舞。引擎的声响太嘈杂了,他却能听见坦克履带铿锵声和自己咬牙切齿的咯咯声。在那之前他已经脱掉了飞行手套,现在手心浸泡在汗水里,操纵杆滑得抓不住。开始吧!两挺机枪打出几排短促的点射。弗朗切斯卡死盯着曳光弹弹道的末端,先是一线闪光,然后炮塔上溅出点点火花。他的拇指朝着湿乎乎射击钮嵌了下去。“斯帕加娜”像发脾气一般突然一震。弗朗切斯卡拉起机首,一阵风样地从坦克顶上飞掠而过。刚才那一刻,两颗40毫米穿甲弹钻出机腹炮膛,以每秒900米的速度射向预定目标。

最先入耳又是马里奥·奎多的尖叫。盘旋了半圈后弗朗切斯卡才看见自己的战果。坦克斜趴在那儿,炮管耷拉下来,浓黑的油烟喷泉似的从后部引擎舱上面升起。三个英国坦克兵掀开舱盖逃出来,连滚带爬地向公路边的沙丘钻过去。

击毁第二个、第三个目标没有任何困难。机枪校准,火炮射击,然后坦克兵爬出燃烧的坦克,身上着了火,在沙地上翻滚,扑打,四散奔逃。一切如同按部就班一样。弗朗切斯卡和法吉尼奥轮流进入攻击航线,一辆又一辆坦克被击中,爆炸的火光不时撕破沙尘和油烟构成的烟幕,但愈发浓厚的烟雾油升腾了起来。第四辆坦克反复的急转,忽左忽右的Z字形规避使得“斯帕加娜”号浪费了两次射击机会。再次切入攻击高度以后,弗朗切斯卡推算了目标的路线,两颗稍带提前量的炮弹打进了车体侧面。

坦克斜转过来,朝前瞎冲一气。弗朗切斯卡还以为又没击中。它却猛地像撞上什么东西似的在原地打起了转,一边的履带脱开了,另一边还在疯狂地刨起一团团沙土。活像一钝了口的大钻头拼命要旋入地面。然后迸发出一阵掀翻舱盖的闪光,没有人爬出来,舱口里喷出的是大团的黑烟,弯弯曲曲的火舌随即像沙漠里的蝎子一样在车身上四处窜开。

“比打野鸭子还轻松”, 弗朗切斯卡往公路上搜索着,一边说。眼下大概整个中队的“大炮鸟”,也许还有别的战斗轰炸机中队都正在往这里赶。运气好的话在炮弹打光以前,他还能干掉几辆,回去后或许能捞上一块勋章,半个月休假什么的。“拉起来!”他急忙扳回操纵杆,对乔瓦尼大吼:“这家伙想在我们身上开个洞,他还真办的到呢!”

“斯帕加娜”号突然的爬升急转显然使得某位坦克车长大失所望。弗朗切斯卡看到那辆停在路沿上的坦克,指挥塔上矗立着一个人影,炮塔还在左右转动,长炮管徒然地抬到最大仰角追踪着已经爬高的飞机。这可不是玩笑。曾经有一名傻瓜试图从坦克的正面绕过去进入攻击航线,结果被一炮打得粉碎。坦克手不是胆小鬼,他们会拼死一搏。

坦克车长的注意力看来是被低飞的法吉尼奥座机吸引住了,炮塔转向另一侧。所以当他听见发动机声响,发现重新从后方逼近的“斯帕加娜”号时很是吃了一惊。半截身影一晃就从圆筒样的指挥塔舱口消失了。硕大的炮塔又开始转动。车长重新从舱门口挺起身子,这回轮到弗朗切斯卡吃惊了,那英国人把一件武器顶在肩上,朝“斯帕加娜”号射击。

“冲锋枪!”乔瓦尼大声嚷嚷:“圣母玛丽亚在上,这英国佬一准疯了!”

弗朗切斯卡一声不吭,在硝烟翻腾,四处都是爆炸的火光,巨大的金属机械相互厮杀的战场上,一支冲锋枪显得太渺小,微不足道。“斯帕加娜”号笔直地,不依不饶地扑向坦克。英国人的勇气淹没在大口径机枪的弹雨之中,他就像被风刮倒一样趴在车长指挥塔上。弗朗切斯卡无暇他顾,坦克炮正在指向他们。他扳下火炮射击钮,同时蹬下反舵。飞机震荡着,发动机咆哮着开始爬升。坦克只在风挡后晃了一下就不见了。

“回去以后我要向上面写报告,”弗朗切斯卡关掉送话器,大声对乔瓦尼说:“叫他们把娃娃从这里弄出去。否则我下半辈子除了去教堂敲钟别的什么也干不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