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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病虎锻体式”就更不行了,那可是二爷自创的绝学,绝不轻易示人的。
韩管事见盘坐在车上的刘屠狗睁开了眼睛,忙上前低声几句,又躬身退下,临走还拿眼瞟了一下随行在车边的一个年轻后生。
说起来兰陵也是一个统辖周边十万里的繁华郡城,只是阳平作为连通中原与西南、西北的枢纽重镇,地理位置比起兰陵就重要了许多。
说来也奇,本是从兰陵西门外进山的刘屠狗,兜兜转转数月,却误打误撞跑到兰陵东北方向来了。
刘屠狗无心欣赏昔日边陲重镇今日繁华郡城城墙上那些经年战火留下的斑驳痕迹,赶在天擦黑的时候,他坐着骡车优哉游哉进了阳平郡城。
仿佛又变回了狗屠子,刘屠狗如一条游鱼般,踩着满地的瓜果皮,熟门熟路地从或坐或站满身汗臭味的老少爷们中间穿过,在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落里寻个空位子坐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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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一的遗憾是一直没办法如《乙木诀卷一》中所说那般外放于体外,也不知是自创的功法有缺陷还是因为筑基未圆满而力有未逮。
原来这也是江湖,原来这就是江湖。
“恩公,俺这样的小鱼小虾,就不去大江大湖里争食吃了,能平平安安得个善终就是万幸喽!”
刘屠狗出身市井,对这些浅显的弯弯绕倒是很清楚,也并不反感这类别有用心的亲近热情,有个能聊天解闷的人,何乐而不为呢?
起初韩管事不明就里,连续换了几头骡子,结果都是如此,暗中留心观察了几次,才明白八成是这位爷修炼神功,杀气外放造成的。
结果这位少镖头的回答让他哭笑不得:“恩公,小的虽然见识浅,但好歹跟着父兄闯荡了些年头,却从没见过恩公这样高的身手。估摸着恩公跟那传说中腾云驾雾的陆地真仙也相差不远了,整个阳平郡怕是除了有数的几个大帮派的掌门,再也寻不着对手。”
得了韩管事眼色的年轻后生身量不高、皮肤黝黑,小眼肥头大耳,嘴唇尤其肥厚,教人觉得憨实忠厚,一副小镖师打扮。
刘屠狗摇摇头,这个少镖头跟从前的狗屠子都是得过且过的惫懒性子,跟他算是最能聊得来,不像车队其他人那样对他敬而远之。
如果是狗屠子,像他刚才一般在人群里钻来钻去,那些被撞到的粗豪汉子肯定要骂娘的,可今天这些爷们看见刘屠狗着皮衣背长刀的一身行头以及身后跟随的韩管事和少镖头,愣是没敢吭声,原本坐在角落里的茶客更是早早让出了位子。
比预计的行程晚了三天,阳平郡终于遥遥在望。
想明白自己的斤两后,他也就按下了躁动的心,老老实实待在骡车上修行,没敢去惹是生非。否则依着二爷的脾气,就算好汉们不来,他也定要找上门去切磋刀法。到时万一真有个大隐隐于山寨的几百岁老贼头蹦出来,可没人救得了他。
一路上风平浪静,刘屠狗奇怪之余颇感无趣,那走脱的山贼头领一看就非善类,想来是咽不下这口气的,而且原本还想再与沿途的其他好汉们亲近亲近来着。
差点儿害的人家人财两失又给埋下天大隐患,刘屠狗反倒被当成大爷好吃好喝地伺候着,韩管事更特意腾出来一辆骡车供他乘坐,还一副战战兢兢生怕他不满意的可怜模样。
很快,刘二爷就把泰和楼忘在了脑后,在路过一家挤满了听书喝茶起哄的市井小民的破旧茶楼时,突然从车上一跃而下,三两步就窜了进去,把韩管事等人撇在了大街上。
说起来刘屠狗资质尚可,可毕竟心性未定,修道亦不及一年。
因为若没能将时叛时附的百万里西域纳入版图,阳平最西的玉阳关连同一长串钉子般深深扎根的堡寨便是阻挡西域诸蛮的最后屏障。
可见大周朝能始终屹立不倒自有其道理,若是毫无抵抗之力,还不早被大神通者随手倾覆了?
而他,早已身在江湖。
刘屠狗回头看了一眼一起闲话过江湖的小三儿,这位少镖头被看得有些莫名其妙,却丝毫没觉得抢人座位有何不妥。
说这话时,少镖头一脸的不可思议与掩饰得很好的深深畏惧。
用韩管事的话说就是不管往西南多么崎岖难行,往西北多么荒芜少人烟,过了阳平便是一马平川直通中原的坦途。这使得阳平理所当然地比居于西南四面环山盆地里的兰陵更受朝廷重视。
他也不敢多嘴,只好将整个车队的速度都放慢了。
漫漫路途,百无聊赖之下,他只好闭目凝神,琢磨那同样是自创的铸心刀法门。
这让他变得有些冷硬的心灵突然活泼起来,连腰间的屠灭刀也隐隐传来一股兴奋的情绪,似乎灵性大增。
“恩公,前面再有三十里就是阳平郡城,小人已差人先行备下薄酒,还望恩公赏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