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赵匡胤大惊失色,顿然站起身子环首四看。
“这书房就我们母子三人,你大可不必惊慌坐下再说吧。”
“是”赵匡胤暗叹一口气。
“此帝王应劫入世是为天意,而这双龙池的出现未必就不是天意。此下你可以不允,但高僧他们可以另择别人,即使他不杀我等灭口,你与廷宜的福缘也会受因此而消”
“这”赵匡胤一时惊疑。
赵匡义接言道:“那高僧当日言过南唐李家之人也与双龙池灵气契合,倘若他们得了这福泽,二哥与我身上的气运会被吞噬。”
“嘿嘿,岂会等那么长时日”赵杜氏摇头苦笑,“进了龙脉之地,窥了天机,若是不允此事,反噬立见,不定明日就大祸临头”
“这”赵匡胤一怔之下,复是起身下跪,“母亲平常亦是教孩儿忠心奉君此下怎可因惧死而置圣上于不顾”
“哦”赵杜氏脸色一沉,“你是指责为娘吗”
赵匡胤冷汗急流,“孩儿不敢”
“你只道这反噬仅一世而已吗若使高僧愿意嘿嘿,恐是赵家子孙后代永无出头之日。”赵杜氏冷声道:“高僧此下将福泽赐与你兄弟二人可是让你举兵造反了或是让你去弑杀帝王他只要你祖父遗骸而已,有何难处”
“此帝王贤明固是不错,但我儿你也有仁德之心,取而代之,有何不可他日你但可施仁政恩泽百姓你父与你在这乱世之中入了军旅,拼死杀敌,不就是为了使民安生吗皆是造福于民,他坐帝位你坐帝位有何不同你若有心未必不能更胜于他。
纵使无有双龙池变数,以高僧他们的神通,使护道人与此帝王殒命,想是容易之事,届时天命亦会使新帝入世你自想想,那时你受制于人,造福百姓之愿可是会如意施展”
“这孩儿”赵匡胤一时惶恐难当。
“这是此帝王的劫难,你且当不知情便是,为娘我本也可不先告知与你但知你聪慧之人,决不会因一人之故,而让自己使百姓安生的抱负无从施展。”赵杜氏望着惊疑不定的赵匡胤言道:“赶来吧,夜已深了,你且先去休息,也把为娘所言好好思量廷宜你去热杯茶送来。”
赵匡胤站起身子,与赵匡义互视一眼,二人同时躬身应道:“孩儿遵命。”
赵匡胤退到门前将欲转身之际,又听赵杜氏言道:“哦,元朗,为娘有一事忘了与你交待。”
赵匡胤忙道:“母亲请讲。”
“佛堂之中有一高僧落脚,你莫去打扰以后也是,明日起未有为娘同意,任何人不得前去佛堂。”
赵匡胤身形顿然一震,呆愣片刻,望向神态平静的赵杜氏,默然点了点头,躬身而退。
不一会儿,赵匡义奉着参茶进入书房,行到赵杜氏身前,“母亲请用茶。”
“放在案上吧。”赵杜氏点了点头,转着手中佛珠言道。
“是。”赵匡义将碗茶轻放在书案上,旋而转身行到门口,正欲将房门关上之际,却听赵杜氏道:“就让它敞着你且坐下吧。”
赵匡义一愕,一时惊疑,却也不敢违背赵杜氏的吩咐,只得应命称是,转身行到书案前五尺之处的鼓墩落座,目光看了看门外一下,又望向赵杜氏,欲言又止。
赵杜氏状若未见,端起茶碗,揭开盖子,吹了吹碗中冒出的热气,茗了一口,将茶碗置于案上,然后拿起佛珠,闭起双眼,缓缓转动着手中佛珠,却是沉言起来。
赵匡义数度想开口言语,却又恐打扰了凝神静思的赵杜氏,终是忍住不言,默默坐在鼓墩上,不敢发出声响。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的廊道上传来了轻微的脚步声,五六息之后,又无声响,赵杜氏双眼一睁,微微一笑,“元朗吗进来吧”
在赵匡义惊讶之中,神情复杂的赵匡胤出现在门口,躬身应道:“是,母亲。”
赵匡义忙起身让座,旋而将书房厢门关上,行到赵匡胤下首落座。
“唉。”赵杜氏放下手中佛珠,叹了一口气,缓声道:“此下天下板荡,不仅要能征善战的武将,也须治理一方的文臣。”
“诸如此次讨伐河东那些节镇兵马听闻高平大捷,纷纷带着亲兵人马请命攻打河东诸州,待取得州城,却是一番抢掠,圣上下令班师个个皆是不愿留下亲兵守城,纷纷弃城而去,以至所有拿下的州城得而复失,凯旋之师,却又如败军兵马,一路上丢弃的辎重如山真是可惜。”
望见赵匡胤一副欲言又止的苦状,赵杜氏笑了一下,又道:“当今圣上是为雄才大略,其中的关键他想必也是知道,但他唯恐辽兵来援,便急于攻取太原,以至对后方疏与节制但倘若他身边有治世良臣,何至于会岀现如此局面”
她刚刚对郭荣以此帝王暗喻,此下赵匡胤去而复返,方才用当今圣上见称。
“那时若冯太师在世,必是可为他解忧。”赵杜氏脸显惋惜之色,“而他知君臣一心不易,又碍于战功的原因,不使士气低落,对那些闻风而退的节镇将领也未与惩戒唉,为君不易呀”
赵匡胤闻言一脸诧异,迟疑一下,言道:“母亲所见甚是,圣上的难处正是在此,班师之后,已着力广招贤才”
“嗯。”赵杜氏点了点头,“你亦当如此,若有良才,要设法招揽身边,以备他日为用。对于朝堂上的良臣良将皆要与之结交,莫要得罪于人”
赵匡胤一时未敢接言,默言之人,怀才不遇之时,自会英雄气短,元朗你任侠之性,倒是有机缘收揽良才为用,日后要多多留意仕途底层之人,不乏有贤才良才屈身其中你兄弟二人切要记下。”
赵匡胤及冠之时,只因中原后晋朝堂投靠契丹,他耻于入仕,便游侠江湖,倒是让他结识了一众豪杰。待后汉立国后,他投奔郭威帐下,也将结识的江湖豪杰拉拢到军中共事,随着郭威的崛起,一众人等此下皆在大周朝堂奉有军职。
赵杜氏知他任侠之性,好急人所难,助人为先,便是教他多用手段收揽人才。赵匡胤与赵匡义闻言互视一眼,齐声应道:“孩儿谨记在心。”
“尤其是岀自太白书院的学子,更须用心结交”
“啊”未待赵杜氏将话讲完,赵匡义已是失声惊呼,“书院学子对圣上忠与圣上有同门之义,如何能招为我用”
赵匡义本想说对“圣上忠心耿耿”,但觉有愧,却是改口成同门之义。
“沈兄”
“嗯”
沈长青走在路上,有遇到相熟的人,彼此都会打个招呼,或是点头。
但不管是谁。
每个人脸上都没有多余的表情,仿佛对什么都很是淡漠。
对此。
沈长青已是习以为常。
因为这里是镇魔司,乃是维护大秦稳定的一个机构,主要的职责就是斩杀妖魔诡怪,当然也有一些别的副业。
可以说。
镇魔司中,每一个人手上都沾染了许多的鲜血。
当一个人见惯了生死,那么对很多事情,都会变得淡漠。
刚开始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沈长青有些不适应,可久而久之也就习惯了。
镇魔司很大。
能够留在镇魔司的人,都是实力强横的高手,或者是有成为高手潜质的人。
沈长青属于后者。
其中镇魔司一共分为两个职业,一为镇守使,一为除魔使。
任何一人进入镇魔司,都是从最低层次的除魔使开始,
然后一步步晋升,最终有望成为镇守使。
沈长青的前身,就是镇魔司中的一个见习除魔使,也是除魔使中最低级的那种。
拥有前身的记忆。
他对于镇魔司的环境,也是非常的熟悉。
没有用太长时间,沈长青就在一处阁楼面前停下。
跟镇魔司其他充满肃杀的地方不同,此处阁楼好像是鹤立鸡群一般,在满是血腥的镇魔司中,呈现出不一样的宁静。
此时阁楼大门敞开,偶尔有人进出。
沈长青仅仅是迟疑了一下,就跨步走了进去。
进入阁楼。
环境便是徒然一变。
一阵墨香夹杂着微弱的血腥味道扑面而来,让他眉头本能的一皱,但又很快舒展。
镇魔司每个人身上那种血腥的味道,几乎是没有办法清洗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