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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二章 书房秘谈(上)

待到赵匡义等人的脚步无有声息,赵杜氏方道:“此脉是为一统之象,如今借用双龙池之地,是否会受其影响”

“那是自然。其原因就是中间那道火风灵气,其在双龙池运脉形成之前,已是凝聚。其得日月之精华,任何龙脉都无法将它吸去收为己用,纵使日后双龙池脉运应期满了,它亦不会消去其不仅能改变此处龙脉灵气的属性,也会影响天下一统之势的”

未待智苦讲完,赵杜氏急道:“是使一统之象无法成应吗何以一统之势如此大的气象会受它影响以它之力何以能左右天道一统天下的定数”

“阿弥陀佛。”智苦合什道:“若如花草树木,虽沐日月精华,若地气不应,也是凋谢。道祖有谓,大道泛兮,其可左右。万物恃之以生而不辞,万物归焉而不为主天道虽要遂万民之愿,亦要顺地气之灵。”

赵杜氏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那大师所指的影响是”

“此下中原及往南所向的地脉,皆为地水灵运之脉,虽称之为水,但实为木精之髓,是为木德之运,而北地阴阳之气是为水灵,水能养木,才形成这地脉一统之势”

赵杜氏闻言之中突有所觉,惊道:“而眼下因那道火风灵气的影响,地水属性改为火德,便是与北地的水灵成了水火不容之势大师所谓的影响是中原以北无法统一”

“道理是谓如此。但若能合乎地气旺盛之数,而借用双龙池灵气之人力道不失,也是可以成就天下一统之象。”

“地气旺盛之数力道不失此话怎讲”

望着脸色急切又是一连三问的赵杜氏,智苦唱喏一声佛号,反是问道:“夫人可知双龙池名称的含义所在”

赵杜氏一愣,稍有迟疑了一下,言道:“双龙池得以聚灵成形并存,想是不会二龙相争,若说一个朝堂有两位帝王共冶也亦无此理。但凡帝王之家,嫡传无继,近支续统,古来有之,以老身猜来,应是他日宗支有分”

“善哉,善哉。”智苦点头道:“夫人大智之人老僧有幸得了堪舆宝典,窥得一丝迹象,双龙池地脉之象正如夫人所言。

其地脉之络共有两大支,此下只俱大象,其细支之数以老僧之能未可尽知,但观其势是为均分。而此处地水龙脉共有十九帝之象,除却应劫帝王,应还有十八帝之数。

因池有分之故,以老僧所断,他日两宗支各占其九皆是一家血脉传承,当是无忧。”

赵杜氏心有所喜之下,也自思索起来,自己所在乎的是天下一统的气运,智苦将话题移到双龙池名称之上,其中必有用意。

但想此下要合赵匡胤、赵匡义二人身上的贵气才能承载双龙池之福,联想到智苦力道不失之言,悚然一惊,“大师的意思是此下承泽此池的二龙之中,若有一龙闪失,火德无力,不能克制北地之水,天下一统就会无望”

诚如智苦所言,她是为大智慧之人,当知二龙不会相争,倘使一统之势有所影响,便是猜岀其关键所在。未待智苦作答,又是问道:“此龙脉一统所成之应期有多长”

“夫人之见地,当是令老僧佩服。”智苦听她一言切入要点,便是点头称赞,“此龙脉一统天下的应期至多二十年。”

赵杜氏但想赵匡胤此下年将廿八岁,而赵匡义才十六岁,二十年后二人皆还是壮年之龄,想来应是无忧,闻言暗暗松了一口气,迟疑道:“那借用双龙池之后的应期可会有变”

“木承水泽,自然之道,二十年内天下一统自是可以做到,但此下造就了水火之争,当是有延迟应期之变。”

“那大师可是知延迟的应期之数”

“双龙池中间那道火风灵气,其灵至神以老僧微末之术,无法做窥探其数。”

“大师的神通也无法窥真”赵杜氏一惊,沉思片刻,问道:“倘使如此,继统大位之后,先征北地是否可行”

“阿弥陀佛。此下中原之地的气象,即使以木德也未到时候可以承泽北地水灵,何况是改变为与北地水灵相争的火风灵气

“这是为何”

“是为河东之地的缘故。其地是中原北望之门户,本与中原地气一脉相承,但乱世使然此下地脉化为金相,故而此次大周攻打河东,也是无功而返。”

郭荣乘高平大捷之势,引兵攻打河东,围困太原数月,却是无法攻克,最后班师回周,所攻取之地又是复归北汉之手。

赵杜氏只道郭荣用兵不善,此下听得智苦之言暗暗心惊,“河东地气属金,此龙脉木德那岂不是反为它所克”

智苦淡淡一笑,“此下河东虽是金相,但木德当道,它为休囚,自保尚可,却是无力反克待中原朝堂取得西蜀、南唐等地,木德大旺,金相由休囚转入死境,到时破之就容易了。

而借用双龙池之后,虽说木德变为火德,但其终是后天转换而来,目前尚无克制河东金相之力,亦要统一了中原以南各朝国之后,火德聚力方可破之,夺之,届时北水无有金相加持助它,火德才可胜之、克之。”

杜杜氏听得智苦所言有理,便是点了点头,但想只要承泽双龙池福缘之人无有闪失,一统大业也就可成,长长松了一口气后,想到智苦的神通,心念一动,合什问道:“合乎地气旺盛有时日可待,但力道不失之虞以大师之神通,可是窥得”

智苦知她言下之意,沉吟道:“小公子老僧见过当日请他去双龙池之时,本想用神通窥其寿元”

“哦”赵杜氏一喜,“那就有劳大师与两位犬子一观。”

“阿弥陀佛。”智苦摇了摇头,“若非此下承泽龙脉气象,以老僧之能是可做到。但改了运道,生了变数,其真却是难窥了,但只要他日行仁德之政,寿元当是有添。”

赵杜氏心头大失所望,“那大师认为力道有失之象有无可能发生”

“阿弥陀佛,即是变数之数,老僧自然是难以预料,但若说双龙俱失绝无可能”智苦摇了摇头,顿了一下,又道:“长幼有序,若是此事得成想是大公子继统大位了。”

赵杜氏闻言略有迟疑的点了点头。她长子早夭,赵匡胤行二,智苦称他为大公子也是可行。

“倘若河东之地未取,大公子天不假年,当以小公子暂摄其位”

“啊”赵杜氏不禁失声惊呼。

“此想未是定数,只防万一而已。”

赵杜氏闻言心神一定,“老身失态了,大师见谅。”

智苦淡淡一笑,“而待夺取河东之后,但将大位还与大公子嫡传,届时一统之愿可成”

“当真”赵杜氏心头又是喜忧掺半。

“凡中原以南,未竞一统之时,若大公子有失,须有小公子的气运主持方可,待到事成”智苦言语一顿,脸色一凛,缓缓又道:“承其运者,祸福皆为首当其受,若祸及大公子,福也当泽其子孙但知此理,方可无忧,切记,切记。”

“多谢大师指点,老身谨记在心。”赵杜氏顿然俯身下拜。

“阿弥陀佛,善哉,善哉。”智苦微微一笑,“夫人如此大礼,却是折杀老僧了,快快请起。”

待赵杜氏起来后,智苦又道:“此事之因,夫人亦知,但望他日帝王以德施泽于天下众生出世之人也好,入世之人也罢。”

但知智苦言下之意,赵杜氏忙是合什应道:“老身谨记大师至言。”

将到开封城时,智光停下马来,换由赵匡义赶车,到了城门处,已是亥时,幸是当值头目认得赵杜氏,才得以开门入城。

待到了赵家宅邸前,坐在马车内的智光言道:“老僧此下不便由大门进入,就自行到贵府佛堂落脚了。”未待赵杜氏作答,径自下了马车而去。

赵杜氏一时苦笑,在赵匡义相扶中下了马车,开门的仆人但见她二人回来,脸显喜色,“夫人、三公子,你们可回来了,二公子还在厅上候着啦。”

“哦,这元朗”赵杜氏一笑,“赵安你把马车安顿好。”

许是听到前院的声音,赵杜氏、赵匡义行到穿堂之处,已见赵匡胤满脸笑容迎了上来见礼,“母亲与三弟是去往何处了怎不与下人交待一下,却是把孩儿担心得到处打听”

“哦,是吗”赵杜氏微笑道:“去了一处寺庙烧香,走了匆忙,却是忘了吩咐秦儿转告与你”

行到中庭廊前,赵杜氏望向赵匡义,“廷宜,子时要到了,你一路劳累,且先去休息吧。”

“母亲”赵匡义一脸不愿之色。

赵杜氏略一迟疑,“也好,那就与元朗随为母一起到书房一坐。”

“是。”赵匡义顿然一喜,望向脸显惊讶的赵匡胤道:“二哥请”

三人到了书房落座之后,除了在山洞中与智苦私下言谈之事外,赵杜氏便将两到青龙山之事全盘托岀。

赵匡胤听得一时惊呆,良久之后方自回神,却是仆通跪拜而下,对着坐在书案左侧的赵杜氏道:“母亲,这僧人之言切勿信他,圣上他正当壮年,又英明神武,岂会”

未等他将话讲完,赵杜氏便是哼了一声,“你这么说是为娘老糊涂了”

“孩儿不敢”赵匡胤垂首言道。

“万物有灵,为娘亲身去了两处宝地所见,灵气、灵水岂是人力可假”赵杜氏望着赵匡胤惶恐之状,摇了摇头,“此佛劫的缘由为娘已是与你言知你虽好武,但也读有史书,北魏太武帝、北周武帝、大唐武宗三位帝王行灭佛之举你细思一下,与高僧所言的佛劫可是有关连”

“历朝历代,不凡有国库空乏之时,但也未见每个帝王都要毁佛像溶钱。历朝历代,但凡佛家建寺,只要用到官家庄田之处,朝堂无不是赠与资助,何以独独这三个帝王会行灭佛之举

究其原因,就是高僧所言那般,平民心之愤的怨道降劫入世使然而若非自身应劫,三位帝王都是雄才大略之人,也亦是正当壮年之时,何以会死于不测”

“母亲”赵匡胤但见赵杜氏一脸严厉之色,却是不敢再讲。

“此帝王应百姓天下太平之愿降世,也是为平却历朝历代所积民心之怨而来,当算是造福于民但佛家高僧亦为普渡众生的大法真经得以传世而出手,两者皆有其功德所在。

为娘我是信佛之人,但无有因此生有偏护佛家之心。若论功德以功在千秋而言,若是真经得存,可泽及千秋万载,而这帝王纵是仁德,也只一世,两者比之,元朗你说孰轻孰重”

“佛家大法若是真可恩泽众生,何来此难它自身积怨入劫,不思改过,反使明君有失母亲三思呀”赵匡胤急道。

“嘿嘿,若如你所言,天下就无真经大法、就无得道高僧了大唐太宗皇帝何以力助玄奘法师译解真经布世佛家渡人之功德岂是你看得见明君你且把他此下的功德说与我听听”

一连串质问,却是使赵匡胤目瞪口呆,冷汗隐见。

顿了一下,赵杜氏冷声又道:“若你不为,难道高僧他们就放弃阻止佛劫了吗或是你此下心中作想,将此事告诉应劫帝王但若如此,赵府今晚或是无一人可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