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戏厅的苹果机褚建军并不陌生，在沿海城市待过一年多的褚建军最熟悉的就是苹果机了，输输赢赢，大多的时候，都是为了打发时间。
时间对于那时候的褚建军来说，是种等待。
而现在却是牵挂了。
无论是在游戏厅里的消磨，还是云山山麓下小屋里的蹉跎，对于青春和生命来说都极尽相似，已经不再年青了的褚建军第一次迷失在这个梨花飘雪的日子里。
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褚建军俨然成了“宋子文”。至少在老皮的儿子小皮的眼神里这个脸上有病态晕红的年青人就是“宋子文”。
无论是阅历和眼力，小皮远没有老皮的那种独到，相反小皮和他的兄弟们很直接很鄙视。一个天天输钱而且输的无动于衷的人，在老皮的眼里是种境界，而在小皮和他的兄弟眼里，已经和傻b没有什么分别了。
不过傻b也有很多种，也有受欢迎和不受欢迎之区别。
显然，褚建军属于前者，这个前者是当你口袋里鼓胀的时候，如果空空如也，就另当别论了。
生意人很现实，小皮就更现实了。
其实，在这段时期里，褚建军不只是一次口袋里空空如也。老皮很识趣，通常这时候会递上一根烟，加上十几个游戏牌子。
很多话不用说透，很多事也不必做在明眼里。
每当这时候褚建军会心的点点头，烟抽完了，游戏牌子再次输完后，起身。一切都很自然，丝毫不见留念和遗憾。
当那个瘦弱的身子消失在暗夜的疏影中时，老皮总会情不自禁的松口气，燃上一根烟，眼神里有些子迷茫，而意识里老皮真的希望这是最后一次。
事与愿违。很多事如此。
一次次的希望，一次次的最后一次，似乎有些子没完没了了。
有时候，老皮也会想这人得有多少钱呀一天天的输下去，一座金山也得空了不是
老皮这次出门，暗地里也交代过小皮，而且是那种谆谆教导，不过小皮嘴上答应的痛快，转身的时候，小皮想，一个傻b，值当吗
这个晚上，他很快知道了。
正应了那句话，三十年河东，四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
褚建军的运势在这个四月未的最后一个夜晚宛如大雨至天而降，褚建军触不及防，所有游戏厅中的人都触不及防，然后就被那明快的音乐和走马灯似的闪烁灯光所淹没。
妈的，小皮去了手中的烟屁股，脖颈伸的老长，他想努力的看清苹果机上显示的那一连串的阿拉伯数字，可惜，围观的人太多，小皮无法看清。
苹果机显示屏上的数字太令人眼花缭乱了，等褚建军真正意义上看明白时，他也吓了一跳。
这个数目，对褚建军来说，很是有些及时雨的味道。
事实上褚建军的确已经输到了山穷水尽的境地了，以他的自制能力和自律本不该如此，但也有列外，特别是一个人身体和精神状态都处在一个危险期的时候，就难免能把持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