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亲兄弟,龙家两个老人似乎一直都不和,子侄辈的就算不掰着指头算也知道有个一二十年了。
岁月如梭,人生苦短,眼见得黄土已经埋上了胸口,可两个老人似乎更痴迷于执拗,迟迟不肯落下老脸。而一众儿孙子侄虽说相处和睦,不过在内心里依然横躺着一道坎。
等龙老爷子进了书房,孙子辈的也各自散去后,偌大的客厅里只剩下了儿侄辈的两人。龙长城与龙长江。
人如其名,龙家第二代的这两个代表性人物,军衔都不低。不说是雄踞一方,也算得上实力派的强悍人物。
与上一辈的两个老不死相比,龙长城与龙长江就直系血亲的多,几无隔阂,因此话语间更本没有什么忌违。
不过今夜的一壶上好龙井依然是喝的有些茶不知味,龙长城去了杯漫不经心的问了句,二叔,最近还好吗
还行。龙长江解了风纪扣,厚厚眼镜片后的一双眼波澜不惊气定神闲,似有意又似无意的说,他那个疗养院离你那很远么你这个一军之长这点也要问我
龙长城淡淡一笑,自嘲地说,我不是要避嫌么
避谁的闲老爷子还是方家
你知道两样都不是。龙长城国字脸上有了无奈,上面既然一味提携方家,这个时期,我自然得处处小心。对于龙家来说,老爷子能出事,但二叔不能,外人眼里自然把老爷子看成了一杆大旗,你我难道不知,龙家这杆旗其实一多半是二叔在扛。
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龙长江弱带书卷气的脸上有了一丝叫人不易察觉的忧伤,那丝忧伤便如深蓝海水般的郁。
看到那丝郁,龙长城在心里叹息了一声,为了龙家,这十几年,真难为二叔了
谁不难呢就说春风得意马蹄疾的方老爷子其实也挺难的,被打压了这许多年,如今虽起来了,也不过是上面维持平衡的一粒棋罢了。
我说你到底是姓龙还是姓方呀老二,你说方冠砚是不是当局者迷呀,就算他斗倒了龙家,下一个呢下一个是不是该他方冠砚了。
不至于,方冠砚那是什么人像他这样千年老成了精的狐狸能看不出来这点吗
难道是欲擒故纵之法
龙长江摆摆手说,不是欲擒故纵而是骑虎难下。
哦龙长城锁紧了浓眉,不过很快就释然了。
欲壑难填呀
欲壑难填。龙长城心道,这说的是谁呀这个老二,越来越故弄玄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