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儿很沉默,一贯不爱说话,一边静静地看着三人吃,脚底一瓶酒,隔老长时间喝一口。
灌顶拍拍手,将口里的一片猪头肉咽下去,说,行了,咱们走。
雁儿没挪窝,好半天抬起头朝灌顶说,能放手么
你傻了吗我草,弄豹子那是必须的,咱都等了多少年了,好不容易遇上,你跟咱们说放手,雁儿你真傻了么
灌顶拽了把言放,看着雁儿说,给我个理由雁儿,给我个放手的理由。
雁儿拿起酒瓶,灌一口说,我看见了小秀了。
三个人都仿佛风雷贯耳,比听见豹子哥还震撼。
小秀还跟着豹子,一直跟着,还有了个六岁的男孩。这么些年了,豹子也不在是原来哪个豹子了,一直以来我都认为小秀会恨豹子。时间真的强大啊雁儿感慨地说,原来时间真的可以改变一切,改的那么彻底
风潲过眼角的一粒泪。
很难想象那么硬那么铁石心肠霸气无双的灌顶也会流泪,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就算雁儿死了也不相信。
二十几年的感情,自小青梅竹马的两小无猜到最后不是牵手,是回忆。
再永久的誓言,再海枯石烂至死不渝的承诺到最后不是白头偕老,是一纸空文。
这个夜晚,灌顶最终放手了。
远远地在街口的一角,见到那个一家温馨的场面时,灌顶就知道非放手不可了。
灌顶和言放、骷髅原本没打算再见小秀最后一面。
当晚要离开江城时,雁儿不走了,雁儿啥也没说,转身离开了三人。雁儿的离开就象样,都叫人触不及防。
心硬如铁的灌顶一昂脖子没走出百米,回头了,紧追雁儿而去。
灌顶说,我已经没有了一个兄弟,我不想在失去另一个兄弟。
夜晚的街市,还未到几年后的那种繁荣。
下卡子这个地方,此时夜市未兴,除几个卖水果,瓜子的小摊,就属街口的油条豆浆摊了。
一个布篷,一辆板车,两个蜂窝炉,三张小桌。
雁儿来到摊前时,小秀蹲在板车下封煤火,身旁一个白净秀气的孩子趴凳上睡着了。
来碗豆浆,两根油条。雁儿说。
豹子哥一抬头见到雁儿的时候,眼神里一下子充满了绝望和悲伤。
时间真的强大
雁儿这一瞬间从这个男人的身上看见了所有混社会人最害怕看见的东西,恐惧、张慌,迷茫甚至于一切猥琐男身上所应有的一切秉性。
唯独你见不到勇气,一点点都见不到,似乎勇气从来就和这个男人无关。
场面很尴尬,似乎影响到了小秀,从板车下站起身,小秀就看见了雁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