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待弄巧掩门离去,我才撑着坐起,对着床头的痰盂一阵干呕夹杂猛咳,有腥臭的酒酸自喉间漫出,我只呕的一行汗一行泪,身子更是酸软的提不起力气,滑坐在枕头上,就此昏死过去。
不知睡了多久,只等醒来,室内的缠枝莲花银烛台上的双凤烛燃的正旺。“咳”,我低咳一声,只觉喉间酸辣入骨,口中腥涩不堪,脑子更是虚乎飘摇的厉害。
“小姐醒了?”弄巧俯趴在我的床头,睡眼朦胧,一脸掩不住的惊喜,忙起身踏前扶我坐起,拿了大红满池娇的枕头的枕头垫在我背后。
“怎么,我睡了很久么?”,我掩唇轻咳,虚晃着脑袋强自撑坐着,额上虚汗津津,声音暗哑晦涩,是一幅连我自己都唾弃不已的娇弱模样。
“也是有两天了,御医过来行了针,开了药,只说小姐心思郁结,调息几天就好了”,她扭身端起桌上的茶水,擎到我唇边,温声道:“小姐喝些茶水润润喉吧”。
我就着她的手,低头呷了一口,扑鼻的玫瑰清香,顿时冲淡了口中的苦涩,精神也禁不住为之一振,熟悉的味道让我止不住扯唇轻问:“先前那瓶玫瑰香露,怎么,竟然还没吃完么?”
“这是贝勒爷昨儿遣人新送的,自然是比上次的还要香甜精纯”弄巧声音一顿,余光偷瞄了一下我的脸色,察觉无恙后方才小心翼翼的道:“贝勒爷昨儿来了两次,却是看小姐一直昏睡,只在床头守了一会便离去了”。
我面色一僵,便未再说话,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任她以绢揩去我唇角水渍,疲倦的微微闭上眼。
“小姐还睡吗?”,弄巧侧身将空杯搁在床头的案几上,替我掖好被角,低着身子到我面前,看了一眼窗外天色,柔声劝道:“还是再歇会吧,时间还早呢!!!”。
我只是依靠在软枕上,冲她懒懒的摇摇头,有气无力的出声撵她:“你下去吧,我只歪坐会儿”。
她慢腾腾的将桌上茶杯收拾妥当,迟疑犹豫半刻,突然走到我床前跪了下来,面色哀戚的低声乞求:“小姐,你那日误会纤云姐姐了”。
“哦?”,我蓦然睁开眼,不动声色的撩她一眼,低声笑了,面色却忍不住冷凝下来。
“那晚,是、、、、、是弄巧自作主张喊了贝勒爷,小姐性子执拗,府中唯有爷的话能听进几分,谁想爷进房后就未再出来”,她哽咽抽泣着俯身磕头求道:“小姐若是怒气未消,只管打骂奴才,只求别把纤云姐姐赶出府,她是在替奴才受过”。
其实那日我发过脾气后便有些懊悔,只是面上逞强,不愿低头,王府丫髻犯错,无外乎被撵,被卖两种结局,我一向自持冷静,却羞于那时的怒火攻心和无理取闹,如今想到她们因此平白受到波及,加之她哭的凄惨,我心中怜惜和愧疚更深了。
“我也一时失言,你们别放在心上”,见她稚嫩的俏脸上满是祈求之色,我心尖一软,不免也有些羞愧难当,再也顾不得颜面出声认错,柔声唤她起来。
她清澈的眼底有惊愕伴着欣喜,揽了旗装的下摆急急起身,也顾不得行礼向外跑去,撩帘之际也不忘含泪笑着解释:“纤云姐姐在外跪了一夜,弄巧这就去喊了她来向小姐赔礼”。
纤云去了大拉翅,漆黑如墨的长发只是简单的拢着,鬓发散乱,秀丽的双眼红肿黯淡,旗服膝盖处污浊不堪,想必是跪了许久的缘故,我见此心中恼怒顿消,只觉愧疚更甚了,禁不住略带责备的呵斥她:“怎么搞成这样了?见我昏睡却还跪着做甚么!!!”
“小姐”,她快走几步,跪倒我床前,我话一出口已惹得她委屈至极的断断续续的抽泣道:“纤云该死,不该气的小姐犯了旧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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