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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二太太直念佛。
纪二老爷闻讯赶了过来，这才将纪老太太安抚住了。
程嬷嬷和纪晓棠闯了进来，纪老太太和纪晓芸就都吃了一惊，一时有些无措。
像纪晓棠的家人一样称呼纪晓棠，那么两人之间的关系，就不仅仅是教规矩的供奉和学规矩的学生。
但凡见过纪老太太一两次面的人，都会夸纪老太太慈祥，是个极通情达理的老人家。
“左不过是看我碍眼。”
“老太太……”纪二太太扶额，哭笑不得。
纪晓棠左右看了看，立刻就知道该怎么做了。
纪家的这种情形，谢夫人和纪二太太都委婉地对程嬷嬷说过。
纪二太太很快就从纪晓棠那里知道了事情的详细经过。她做不到的事情，程嬷嬷替她做到了。
姐妹俩终于学会了坐，又开始跟着程嬷嬷学习“立”，除了行动坐卧，她们还要跟着程嬷嬷学针线。
“晓棠，你带我去见老太太。”
纪晓芸只好慢吞吞地跟上了纪晓棠。
牡丹等了半晌也不见程嬷嬷说话，就有些尴尬。
纪二太太亲自到倚霞居感谢程嬷嬷，还特意送了程嬷嬷一条杭州绉的汗巾，一匹妆花缎子。
而这些，还只是初始的课程。
“既然这样，三姑娘，咱们就去见见老太太。”程嬷嬷点头道。
“嬷嬷别走，祖母她不是那个意思。”纪晓棠立刻就拦住了程嬷嬷，一面对纪老太太使眼色。
“都是你爹娘的主意，祖母也……”纪老太太扭过脸，眼圈也红了。
“老太太别发火，程嬷嬷是何等来历的人，手下必定是有分寸。而且，这和三弟他们读书一样，一开始总要受些苦，慢慢就好了。”纪二太太忙就说道。
“你们请来的好人，知道你们偏心晓棠，她也有个眉眼高低，看着晓芸没人疼，只捡着晓芸磋磨……”
没有了纪老太太撑腰，纪晓芸心里万般不愿意，还是从炕上下来，然后就站着不动了。
程嬷嬷抬起头，看了纪晓棠一会，嘴角露出笑容来。
纪老太太不发作纪晓棠，就将气都撒到了纪二太太的头上。
“这宫里出来的嬷嬷，确实不是平常人。”
“哦……”纪老太太就有些犹豫。虽然在儿孙们面前她总是随心所欲，但是在外人面前，她还是很注重体面和道理的。
与这样的人相处，要慢慢的来。刚才她的这番举动，显然已经拉近了两个人的关系。
撒谎被人当场抓住，总是会心虚的。何况程嬷嬷虽然安安静静的样子，但是身上的气度却让人不能小觑。
程嬷嬷没说话，向纪老太太行了礼，转身往外走。
“去跟着嬷嬷好好学规矩，如今受点苦楚，以后就是受用了。不要被你妹妹给比了下去。”纪老太太从身后拉出纪晓芸。
纪老太太又开始歪缠。
纪晓棠拉了纪晓芸一下，纪晓芸又看看纪老太太。
别说是纪三老爷，纪大老爷和纪二老爷小时候读书，也是挨过手板的。
江庆善满面红光地带着江兴龙来到纪府，送上请帖。
程嬷嬷的样子可不像是说着玩的，这是真的打算走。
纪老太太看看纪晓棠，又看看纪晓芸，决定相信纪晓芸。
纪二老爷的意思，纪晓芸太娇了些。不管她怎么说，明天依旧要去学规矩。
“二姑娘昨天累了，今天起来就头疼。老太太吩咐，让二姑娘歇一天。嬷嬷只教三姑娘一个人就行了。”牡丹进门来，满脸含笑地说话。她说话得体，笑容讨喜，只是一双眼睛过于灵活，打量了程嬷嬷，又在屋子里四下打量。
纪晓芸睁大了眼睛，她有些害怕，忙躲到纪老太太的身后。仿佛这样，程嬷嬷和纪晓棠就看不见她了似的。
“好。”纪晓棠痛快地答应，一面又对程嬷嬷微笑道，“嬷嬷，可以不要叫我三姑娘，就直接喊我晓棠吧。”
如果她真这样想，早就没有这样的精气神儿了。
纪二太太那么热切地请程嬷嬷来，还不是知道有纪老太太给纪晓芸撑腰，她做母亲的不能严管纪晓芸的缘故！
“姐姐不要耍小孩子脾气，歪曲了嬷嬷的一片心。”纪晓棠就道。
程嬷嬷什么样的人没见过，不过是一招之间，就抓住了纪老太太的脉门，将纪老太太拿下马来了，而且还没动口角。
刚请来家只一天的供奉嬷嬷，就这样走了！外面人询问起来，必然要提到纪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