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刚才叫我什么?”纪晓棠在青石上坐了,这才问道。
她这才发现,她此刻正坐在一个少年的肚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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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晓棠放开了手中的缰绳,闭上了眼睛,随即就落入了一个炙热的怀抱。
少年就嘿嘿笑了两声,露出雪白的牙齿来。
纪晓棠也没有跟祁佑年客气,就要上马,却觉得右膝竟有些吃力。
“那很了不起。”纪晓棠由衷地说道。
“阿佑。”
“我不会。”
所以他虽然正在追着可疑的人,但是看见惊马,听见纪三老爷喊晓棠,就立刻猜到惊马上的人是纪晓棠,马上追进了树林。
“就你一个人在这里?”
少年待她的态度十分熟稔,而纪晓棠竟也并不以为杵,两个人自自然然地说着陌生人之间不可能触及的话题。
“谢谢你救了我。”纪晓棠向少年道谢。
“祁百户,你方才说这里最近不安宁,是出过什么事?”
这少年长的面若重枣,剑眉星目,鼻梁高挺,虽然穿了一身短打扮破破烂烂的,但怎么看都是一个非常英挺的少年。
祁佑年就看出来,立刻弯曲右膝,拍了拍自己的大腿,示意纪晓棠踩着他的腿上马。
纪晓棠看着祁佑年的后脑勺,忍俊不禁。
“你是这任安哪里人?”
“方才我问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是不是因为我家人喊我的缘故,你说算是吧。怎么,你还从别处知道了我的名字?”纪晓棠问少年道。
“哦……”纪晓棠低头再一看,这才发现,她的两只手正紧紧地抓着少年胸前的衣襟。她放开听少年的话放开了缰绳,然后手里不抓住些什么似乎就觉得不够安全。
“我就是从你外祖父那里知道你的名字的。”
“对了,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纪晓棠这个时候已经完全镇定下来,就问少年道。少年知道了她的名字,可她还不知道少年姓甚名谁。
不用问了,方才就是这个少年救的她。是这个少年勒住了惊马,并且及时将她从马背上抱下来,否则,她即便没有被惊马摔死,也得给压的丢掉半条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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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抱你上去好了。”祁佑年很干脆。
虽然祁佑年这样说,但是纪晓棠还是不能就此安心,她觉得自己已经恢复的差不多,就站起身来。
她一直就抓着这少年的前胸,因为她抓的太紧的,不仅扯破了少年的衣襟。还抓疼了他。
“哦,对不住。”纪晓棠慌忙就放开了手。然后就要站起来。
纪晓棠与军中人物接触不多,但是却并不是毫无见识。少年的腰刀,是军中之物,而那匹大青马显然是训练有素的军马。
也正因为如此。方才她被祁佑年救了之后才放低了戒备,她看出祁佑年很有可能是军中的人。
“呼…………”纪晓棠这么想着,就觉得身下有人呼气声。她这才低下头,饶是她素来镇定,也不由得红了脸。
“也算是吧。”少年就道,一面赞赏地看着纪晓棠。
“你果然像你外祖父说的,是个聪明的小姑娘。”
少年接过去,仰起脖子咕咚咕咚,就将水囊里的水喝了一半下去。
“年前的时候,这里有山匪抢劫进京的富商,还害了人命。”
纪晓棠一时就没有深究少年的话。
纪晓棠微微晃神,少年的眼睛算不得她见过最漂亮的,却是她见过的最沉静的。
少年说了这些话,突然问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水囊是干净的,少年的手指修长有力,指甲剪的短而整齐,指甲里也是干净的。
“晓棠,放开手……好吗?”少年看着纪晓棠,有些艰难地开口道。
经历了这样的事,要想毫发无伤,自然是不能够的。
“你怎么知道?”纪晓棠就问,一面就有些恍然,“你是听见我家的人喊我了,是不是。”
“只是从背后看身量吧。”纪晓棠忍不住微笑,少年身量中等,但是细腰宽背,四肢修长结实,就是纪家几个武师傅口中常说的,天生习武的材料。可看看少年的脸,再听听他刚经历过变声期的声音,就知道他年纪不大了。
纪晓棠也就不再多说。一脚踩了祁佑年的腿,翻身上马。
“我家里是军户。当兵这件事,自打我生下来就注定了的。”祁佑年就道。
“我小叔他们怎么样了?”纪晓棠忙就问道。
“不是。”祁佑年回头朝纪晓棠又弯了弯眼睛,“我刚当兵的时候,就是个小卒,这个百户,是我自己的军功升上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