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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碰巧听见公公说了几句话,说是银钱丢了没关系,人不能丢。若是见到了人,拿不了活的,就拿死的。公公还说了,谁拿到人。就赏五十两银子。”
纪晓棠闻言心中就是一动。
清远的三月多风,这一天却难得的风和日丽。
纪二老爷此刻却正皱着双眉,阳光从窗户斜斜地照进来,正洒落在纪二老爷的脸上。
“前几天,江家走了一个喂马的仆佣。”
纪二老爷和纪三老爷都没说什么,都在椅子上坐着,就示意纪晓棠继续问顾霞儿。
看来顾霞儿已经在江家站稳了脚跟,且有了自己的心腹。
纪晓棠见了,心中暗暗点头。她还记得过年的时候顾霞儿来,想要支开身边的丫头都十分犯难,如今的情形却很不一样。
“好。”顾霞儿立刻就道。
江兴龙残,甄氏死。
……
纪晓芸就小心翼翼地抱了长生。
“……要在家里陪着祖母。要听祖母的哩。”
顾霞儿忙就起身,红着脸给两人见礼。
“若是闲,就留下吃饭吧。”纪晓棠对顾霞儿道。
“外祖母……”纪晓芸喃喃地道。
顾霞儿就欢欢喜喜地走了。
若是没有一点儿起因,江庆善也不会对纪家的福地这样执着。要知道,眼红纪家福地的人不少,其中不乏有权有势的,但谁也不会生出抢夺为己有的心思。
“这件事,你祖父跟我说过。”纪二老爷嘴角露出一丝冷笑。
顾霞儿捏了捏手里的帕子,说话就流畅了起来。
纪晓棠又问了顾霞儿几句,见实在再问不出什么才作罢了。
但是奇怪的是,江庆善并没有报官。还下了禁口令,不让家里下人提起。
“你回去继续打探,不过也要自己小心。这些事,也不要再告诉别人。舅老太爷和舅老太太那边也不要说。”纪晓棠就道。
纪晓芸就避开了纪二太太的目光。
“江家有人知道你听了江兴龙的这些话吗?”纪晓棠又问。
“你做的很好。”纪晓棠说道。
小丫头忙就去传话了。
江兴龙酒后吐真言,说他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就是因为这件事被上天和江家的祖先惩罚了。本来这惩罚应该也降落到江庆善的身上。但是江庆善有名的命硬,就只好他的妻儿跟着倒霉。
纪二老爷和纪三老爷虽没说话,却是越听越皱紧了眉头。
江兴龙喝醉了酒,不要别人服侍。只要顾霞儿。顾霞儿服侍江兴龙,听到江兴龙说了件骇人听闻的事。
虽还没有满月,但是长生嘴壮,已经长的圆滚滚,露出来的小手胖乎乎的都是肉。
“江庆善找了这马五这些天,可有什么线索了没有?”纪晓棠想了想,就又问。
“祖母昨天夜里走了困,刚才躺下睡了。我就过来瞧瞧。”纪晓芸说着话,眼睛就瞄向长生。
“就这些,他絮絮叨叨反反复复地说,像是魔怔了似的。”顾霞儿就摇了摇头说道。还有一些话,顾霞儿实在无法开口。
纪晓棠见顾霞儿笃定的很。这才轻轻地点了点头。
她在故意拖延时间,但却不敢做的太明显,甚至纪晓棠都没发觉。只当她是因为紧张。
纪二太太的神色就有些黯然。
纪晓棠坐在长生旁边,一会拿起拨浪鼓逗逗长生,一会就放下拨浪鼓,做手里的针线。那是个绣了一半的小肚兜,大红的软绸,上面绣了童子戏莲,针脚细密,花样鲜亮,正是她给小长生绣了,准备天暖了之后穿的。
纪晓芸垂着眼帘,半晌才抬起眼睛来,就飞快地看了纪二太太一眼。
“去看看老太太醒了没有?”纪晓棠就打发了小丫头往纪老太太的院子里去。
顾霞儿似乎比刚才还紧张些,又带着些兴奋。她咬着唇,理了理思路,这才开了口。
江兴龙还说,只有将他们做下的这件事搬正了,他才能够好转。江兴龙的伤已经药石无效,就认定只有鬼之力能够在他身上扭转乾坤。
挖坟……,纪晓棠听了这几个字,心中也是一跳。她略犹豫了一下,就抬手打住顾霞儿。
纪晓棠将长生交给纪二太太。
纪二太太坐月子,什么都不能做,只能半躺在那里,瞧瞧长生,再瞧瞧纪晓棠,眼睛里全都是笑意。
至于说怎样才算是将事情搬正了?
安葬回江家的坟地还不管用,得将江家的列祖列宗们都移去纪家的福地安葬了,才能够平息上天和江家祖先的怒火。
吓的顾霞儿彻夜不能眠的事情。在纪晓棠听来却并不新奇,只是证明了她以往的推断。
“那仆人叫什么名字?”纪晓棠就问,“除了喂马,他平时还担着些什么别的差事?”
不过是这样简单的一句话,纪晓芸却十分得意,脸上也带了笑,还故意瞥了纪晓棠一眼。
纪晓芸没有吭声,略犹豫了一下,才让丫头服侍着到炕上坐了。
“告诉、告诉晓棠。”顾霞儿咽了咽口水。
纪晓芸没点头,可也没摇头,看她的眼神却是愿意的。
“我觉得奇怪,就想来告诉……”顾霞儿忍不住又偷偷看了纪二老爷一眼。
“什么事?”纪晓棠问。
“晓棠,我有话要跟你说。”顾霞儿显得有些急切,但说到这却又顿住了。“我要说的事,非常要紧,晓棠,要不要请、请二表哥、哦。你爹爹过来听听?”
纪二太太见纪晓芸来心里就十分高兴,怕纪晓芸拘谨,就故意引着纪晓芸说话。
“这屋子里热,快脱了外面的衣裳吧。”纪二太太眉开眼笑地看着纪晓芸,“到炕上来,跟你妹妹和弟弟一处坐着。”
“我也是这样想。可看江兴龙却相信的紧。”顾霞儿就道。
纪晓棠打发了人去如意园。不过一会的工夫,纪二老爷就来了,同来的还有纪三老爷。
五十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江庆善为了一个逃跑的粗使这样大动干戈,却又瞒着外头,不肯报官,里面必定大有文章。
“只听说姓马,大家都叫他马五。除了喂马,并不知道他做什么。”顾霞儿掌家的时间还不长,还没机会接触到这些。“不过,我听人说,马五好像不是正经人出身。平时常偷狗来杀了吃肉,也能杀猪杀马。和他一起的仆人,据说都很怕他。”
“请江少奶奶到前面小厅中稍坐,告诉她我这就来。”纪晓棠想了想。就吩咐道。纪老太太正睡着,纪二太太坐月子,暂时都不好见客,纪晓棠如今管家,接待顾霞儿也很说得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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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父子倒是长了眼睛,知道我纪家的福地的好!”纪三老爷冷笑道。
“是呢,晓芸的针线比妹妹的好。”纪二太太就笑着道。
纪二老爷却并没有看顾霞儿,似乎是在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