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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老太太只觉得一把火直燃到头顶，嗓子眼却涌上来一丝腥甜……
如果……如果，她在顾家小跨院看到的那副情景里，顾霞儿被换成了纪晓芸……
纪家度过了一段相对安宁的日子。
一旦要求不得满足，纪晓芸就会哭，似乎是自打会哭之后就这样了。
“主院一直给留着，我还是住在那跨院里。”谢夫人就告诉纪二太太。“我这终于能来看你，也是因为那位离开了的缘故。如果不是这样，我怕脱不开身。”
知道了顾家发生的事情真相。纪老太太不能不恼怒、后怕。顾霞儿利用了纪晓芸，纪晓芸就那样傻乎乎的被利用了。
谁没哭过呢，可是像纪晓芸今天哭成这个样子，纪二老爷却还是第一次见。这似乎就不仅仅是爱哭的问题。而是……病。
而顾霞儿带过去的嫁妆，就有些寒酸了。
纪晓芸睡过去了。
纪老太太的上房
“快，快说你们不罚她了，快说呀。”纪老太太焦急地对纪二老爷嚷道。
而纪老太太，也是真的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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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纪二老爷和纪晓棠离开之后，纪老太太似乎就有些支撑不住。
清远县城总共有多大，而且那天江家只怕看到的人不够多，就算后来江庆善下了禁口令，可耐不过人多口杂，总有管不住嘴的。
“如今你要请郎中？治得好治不好的，晓芸的名声怎么办。这一两年，晓芸就要说亲了。……况且，也并不要治。不是什么大事。咱们家的孩子，不过就是娇养些，大家伙都顺着她，就什么事都没有。”
纪老太太却不再请郎中来。
“他们这是又多了一处打秋风的地方，我们这边倒是能清静些。”纪二太太就道。只是恐怕也清静不多久，纪老太太总会心软，顾老舅也绝不会放弃再巴上来。
顾老舅曾经在婚宴前往纪家探病，纪老太太没有给他一点儿好脸色。顾老舅就知道是那天的事发，对于纪家无人参加婚宴也不敢再说什么。
纪老太太这样，纪二老爷也无法，只得起身告辞。
江兴龙和顾霞儿的婚事如期进行，且排场十足，很成了清远县街头巷尾的谈资。有羡慕江家豪富的。也有贬斥江家没有礼法的，众说纷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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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些事情，纪老太太是再也无法逃避了。
谢夫人这样，显然是受了谢知县的影响。
纪老太太就叹了一口气，一面就吩咐人抬轿子来。
至于那次纪晓芸是因为什么哭，纪老太太已经不大记得了。
“告诉你又能怎么样？”纪老太太就叹气，“不过平白让你担心。……也不是什么大事，只管不要逆着她，万事多随顺她就没事了。”
或者可以说，正因为纪老太太秉性刚强，才越发的受不住。
当然，很多人并不这么想。
纪二老爷和纪二太太方才都在看纪晓芸，现在两人的目光就都落在纪老太太的身上。两人的目光中都带着探寻。
“晓芸这样，不是一回两回了。”纪老太太微微垂头。
“老太太若肯早些告诉我。寻个良医来，未必就治不好。”纪二老爷说道。
“哄转了就好，总请郎中来，传出去说晓芸有病症，对晓芸不好。”纪老太太告诉纪二老爷。
“吓死我了，……请了郎中来……”
这种事情，一旦有点风声传出去，那整个真相也就不远了，人们总要挖掘出来才会作罢。
纪二太太只得答应。一面去看纪二老爷。
“她更小的时候，得我陪她躺着才能安稳。”纪老太太轻声说道。
江兴龙和顾霞儿成亲，纪家却无一人出面。
“平常的时候都太太平平的，偏赶在那位来的时候，就出了这几桩事。老爷那里整天不得安宁，还只怕在那位的眼睛里不见好。……老爷今年的评语，还不知道会怎么样。”
前院书房，谢子谦也正在跟纪二老爷说起这件事。
纪二太太心宽，顾霞儿嫁进了江家，她也就不放在心上了。
“老太太，你管这叫没事了！”纪二老爷无法接受纪老太太的说辞。
纪老太太叹气，头痛无比。
这件事，他还需要好好的想一想，还得跟纪二太太商量。
责怪纪老太太，那就是纪二老爷不孝。
纪二老爷这样问了出来，纪老太太自觉没法子再隐瞒下去了。
纪老太太看了一眼纪二老爷，纪二老爷痛苦焦急的样子让她住了口。
纪晓芸被抬到床上，她身子抽搐着，还在哭。
纪晓芸终于被安置在了纪老太太的炕上。她睡的并不沉，纪老太太一直抓着她的手陪着她。一旦纪老太太松开了手，或是挪的远了些，纪晓芸就会惊醒。发出如小猫一样呜咽的声音。
“你们家那几位贵客，可还在？”纪二太太就问谢夫人。
“顾霞儿的事，我是听到了一些风声。”谢夫人就道。
在纪老太太屋子里，纪二太太答的是场面话。如今只有两人相处，纪二太太就忍不住向谢夫人吐露了真情。
“没事了，别哭了晓芸，你哭的像是在抓祖母的心。”
纪二老爷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疑惑，但是看纪晓芸身子抽搐，两眼向上翻的样子，终归还是心软了。
“你、你这是怪罪我！”纪老太太心里虚，面上就越发的强硬。
心里是这样想，但是纪老太太却无论如何不会这样说，哪怕面对的事儿子，媳妇并不在跟前。
有她的维护，没人会给纪晓芸受委屈。纪晓芸哭。只能是为了她的什么要求不能得到满足。
“老太太怎么没告诉我知道？”纪二老爷也垂下头，以此掩去眼睛中流露出的情绪。
这样说了，纪晓芸就会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