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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晓棠并没有拦着纪晓芸，只跟在纪晓芸身后也从里屋走了出来。
纪老太太虽然心软，但是却还没有忘记昨天亲眼看到的情形，心里面毕竟是膈应的。
纪二老爷在藏。
要不要告诉纪二太太，告诉纪二太太多少，这个决定。纪晓棠留给了纪二老爷。
顾老舅走了，纪老太太依旧有些恹恹的，倚在靠枕上半天也不说话。
里屋，纪晓芸呆愣愣从门边走开，就在纪晓棠身边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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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顾老舅偷看纪老太太的脸色，只得不甘愿地答应了。
看顾老舅的样子，似乎是并不知道江兴龙不能人道的事。
“这是江庆善提的。”顾老舅就道，“哎，事情早了早好。要不然，外面有些风声，我们还能出门抬头见人？”
顾老舅知道江兴龙成了废人，不能人道了吗？
纪老太太叹了一口气，却并没有追问。
经过一个晚上和一个白天的辗转反侧，纪老太太终究是有些心软。
是马文才负责照看江兴龙。
纪晓棠正陪着纪二太太说话。看见纪二老爷来了，就忙站起身。
但是江兴龙却贼心不死。
“怎么样了？”纪二老爷抬头看见纪三老爷，就脱口问道。
纪老太太、纪晓棠和纪晓芸三乘兜轿，由纪三老爷带着人前呼后拥地出了顾家的门，就穿过纪府后面的两条巷子，走纪府后角门回了家。
除了告知顾霞儿和江兴龙定亲，这个才是顾老舅今天来的主要目的。
现在江兴龙两条腿残疾了，即便江家有钱，再想要找称头的婚事也不容易。
纪二老爷点了点头，却没说话，一面就站起身。在书案后慢慢地踱步。
宴席散后，江家几口人，包括江庆善、马文才和江兴龙都被引到另一处跨院歇息。江庆善独占了一间卧房，他喝的酩酊大醉，根本就顾不到江兴龙。
“大姐知道，霞儿是老实本分的孩子，跟着大姐，经由大姐教导，那孩子……自来就洁身自好。她不过是一时好心，谁知道，江兴龙那小子就安了坏心……”
“霞儿是贞洁的。”顾老舅继续哭道，“霞儿是真冤屈，我们不愿意答应婚事，可实在是没法子啊。”
“是江兴龙……”
“三弟，这次又多亏了你。不然，我就要落在这些贱人的算计中了。”
顾霞儿和江兴龙衣衫不整、大被同眠的场景被许多人都看到了，当人们从床上将两人扶起来的时候，还发现了顾霞儿身下垫着的锦帕。
“二哥，这还用问吗？”纪三老爷立刻就道。
“二哥，我可不敢居功。”纪三老爷忙就说道，“说起来，还是多亏了晓棠。是晓棠最先察觉不对劲儿的，找人告诉给我知道。要不然，今天的事情，只怕就有些难办了。”
纪晓芸已经冲到了纪老太太的炕前。
江兴龙假借酒醉，让顾霞儿送醒酒汤给他，并借着酒劲儿，欺辱了顾霞儿。
江兴龙被迷晕，带到纪二老爷歇息的小跨院，并被神不知鬼不觉地塞到来了纪二老爷的床下。
“大姐，我有苦无处诉啊。”顾老舅就哭了，“江家、江庆善害苦了我家，害苦了霞儿啊！”
但是马文才为了灌纪二老爷酒，自己也喝了不少，其间就被纪三老爷使了个法子给支开了。
纪晓芸睁大眼睛看着纪三老爷，欲言又止。
“是。”顾老舅重重地点头，似乎这样就能让他说出来的话更可信一些。“他早就觊觎霞儿的美貌。有些事我早先都没跟大姐说，是给他江家留面子，怕坏了两家的交情……”
“祖母……”纪晓芸连叫了几声祖母，却什么话都没问出来。
同时，纪晓棠也了解到了事情的全部经过。
江庆善可是海量。
纪晓芸没有到西梢间去，而是转身进了里屋。纪晓棠想了想，就跟着走了进去。
纪老太太忽地坐起身。
“我这几天没什么精神，让她不必来了。”纪老太太就告诉顾老舅，然后又觉得这样说未免有些太无情，就又补救道，“这婚期太紧，也没几天工夫，她要备嫁。让她安心备嫁吧，别的事情以后再说。”
顾老舅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江兴龙在亲娘孝中强辱良家女子，这个罪名，可就够江兴龙受的。
“大姐，霞儿出门子前，来给大姐请安。大姐哪天方便？”顾老舅又小心翼翼地问纪老太太。
纪老太太的面色依旧阴沉，看着顾老舅的眼神中带着探寻的神色。
“他还在孝中，你们这就定了亲，打算什么时候成亲？”纪老太太叹了口气，同时似乎也松了一口气，就问顾老舅。
江巧儿被顾家的小厮以马玉才之名引开，后来就被绊住了脚，直到顾霞儿的事发，江巧儿才匆匆地赶了回来。那个时候，一切都成了定局，即便江巧儿察觉到了她是故意被人引开的，也已经于事无补。
纪三老爷也是海量。从今天这宴席上比较起来，纪三老爷甚至比江庆善的酒量还要好。
还有顾老舅、顾雷儿、马文才和江二。这些人在酒席上无不想方设法地想让纪二老爷多喝。
纪二老爷飞快地看了纪晓棠一眼，纪晓棠轻轻摇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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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是江兴龙不在孝中，这也太快了些。
“大姐不再坐坐。”顾老舅一边偷偷给江氏使眼色，让她不要再说话，一面脸上挤出一丝干巴巴的笑容来，讨好地对纪老太太道。
“没事就好，我累了，得躺一躺。”纪老太太看样子是身心俱疲。
纪二老爷也默许了纪三老爷这样做。
纪二老爷说完了话，继续愁眉深锁。
纪老太太见顾老舅苦着脸，忙就让纪晓芸和纪晓棠回避。
一夜无话，转天就传来了顾霞儿和江兴龙定亲的消息。
“胡闹。你去见她做什么？”纪老太太从来没有用过这样严厉的口吻跟纪晓芸说话。
“婚期就定在下月初。”顾老舅抹了抹眼泪，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