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纪老太太处，纪晓芸就跟纪老太太闹着要去烟袋胡同，说要陪顾霞儿去。
“没了外人在跟前。你就露出了真面目!”纪晓芸的眼神有些闪烁，显然纪晓棠的话是吓到了她。然而，毕竟纪二老爷没有在跟前，纪晓芸对纪晓棠一腔怒火，就斜瞥着纪晓棠说道。
“霞姑是个好人，再没有比她性子好的了。可她也很可怜。她那个家，要是你，你肯定一天都住不下去。能嫁进咱们家来，霞姑就不用回去过苦日子了。咱们家也不差这个。……晓棠，你想法子让霞姑回来。我知道，只要你想，你一定有法子。……大不了，我跟霞姑说，让她也疼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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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为什么要回来？你们要是不回来，家里都是好好的。我恨你们，你们赶紧走了，离的我远远的才好！”
“你果然知道了。”
“哎……”纪二太太就叹气，脸色黯然，不过她还是放心不下纪晓芸，就招呼纪晓棠，“晓棠，你出去送送你姐姐，在我这里闹也就罢了……”
“真面目也好，假面目也罢，最起码，我不会害你。”纪晓棠对纪晓芸的话毫不在意，只认真地说道。
烟袋胡同
纪晓棠却从纪晓芸的神色中发觉出了异样。
纪晓芸撕扯着帕子，半晌没有回答。
纪晓芸这样说，纪晓棠也有片刻的无语。
话虽然是质问的话，但是看纪晓芸的神态和语气，分明是已经笃定了。就是纪晓棠赶走的顾霞儿。
这个时候，就有小丫头打起帘子，迎了纪晓芸进来。
“哦，好。”纪二太太就应了。
“姐姐还是听的好，你不是有很多事都不知道，不明白吗，我可以告诉你。”纪晓棠就道。
纪晓芸吼出这句话，就掀帘子出去了。
纪晓芸竟然哀求纪晓棠，为了顾霞儿。
纪晓棠已经不想去反驳纪晓芸了。
“霞姑的事，真的是祖母做主。”纪晓棠看着纪晓芸，即便是她面对这样的纪晓芸也觉得有些无力。
“你知道了，对不对？”
“顾霞儿的事，只有老太太能做主。娘身子这样，家里的事都不管了。你不信，就去问老太太。”纪二太太努力平复了一下心绪，就告诉纪晓芸，“你是娘的亲生女儿，娘只巴望着你好。……你霞姑也不可能长长久久总陪着你在一处。你年纪还小，她却到了年岁。总是要出门子的。”
“娘，一会姐姐说什么，娘都不要放在心上。”纪晓棠不能阻止纪二太太见纪晓芸，只能先让纪二太太有些心理准备，“姐姐跟顾霞儿一起长大。姐姐无心，顾霞儿有心，姐姐受了她的蒙蔽，娘不要跟姐姐一般见识。”
纪晓棠却在纪晓芸的脸上找到了答案。
“没有。”
“是又怎么样。”
对于顾霞儿离开纪府，纪晓芸的表现纪晓棠已经从小丫头们那里知道了大概。纪晓芸这个时候过来，纪晓棠心中隐隐就有不好的猜测。
“什么话，我不想听。”纪晓芸根本就不看纪晓棠。
“你说，是不是你赶走了霞姑？”纪晓芸向着纪晓棠质问道。
纪晓棠可以不在意纪晓芸。但是对于纪晓芸背后的人，她却非常介意。
这些话，她没有跟别人说过，心底里，她也很需要有个人能够让她说说这些话。
这却是纪二太太和纪晓棠都办不到的事情。
还不等纪晓棠说话，纪晓芸就表示了激烈的反对。
“你这孩子，怎么会这么想！”纪二太太又是诧异又是伤心，她无法理解纪晓芸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同时也伤心，纪晓芸这样分明是跟顾霞儿亲。跟她疏远。
纪晓棠的态度不温不火，这却让纪晓芸更加恼怒。
顾霞儿的脸立刻就涨红了，一半是羞的，一半是气的。
只是，这样固然是可以伤到纪二太太，难道对纪晓芸就完全是好的!
她这做亲娘的，在纪晓芸看来，竟然比不得一个表姑。
“你、你竟然……”
纪老太太自然不肯让纪晓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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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破帘子，扯坏了又怎么样。偏你就这样娇气，不过这样就吓着你了？你还当你是纪家姨太太，多金贵的人？”
“晓芸这是怎么了？”纪二太太关心女儿，看着纪晓芸的模样，忙就询问，“是哭了，谁让你受了委屈？”
说了这句话，纪晓芸就站起身往外走。
……
“晓芸，这样的话是你能乱说的。好在这里只有咱们母女，若是在旁人面前，你切不可以这样说。……娘成了什么人不要紧，还有你爹，还有纪家的名声！”
纪晓棠左右看了看，就将纪晓芸带到旁边一座小轩内，让服侍的丫头们都下去，姐妹俩坐下说话。
“我才不信。”纪二太太越是和颜悦色，纪晓芸的态度就越激烈。“都是你们使的阴谋诡计，把这一家子上下的人都被你们摆弄了。老太太能做什么主，你们是厉害人。老太太也要看你们的眼色过日子。”
“我们……”纪二太太本来是一腔的欢喜，见纪晓芸这样就仿佛被当头淋了一盆冰水般。
纪晓芸想了想，也不能不认同纪晓棠的话。
“祖母舍不得霞姑。还是你们都容不得她，祖母没办法才……”
“我不要她陪我。”
“还能有谁，就是你们！”纪晓芸尖着嗓子道。
纪晓棠很快就追上了纪晓芸。
纪晓芸的眼睛有些发红，紧紧地抿着嘴唇。
纪晓棠的耐心终于耗尽了。
有些想法已经在纪晓芸的脑子里扎了根，只能说纪老太太给她洗脑洗的太成功了，要让纪晓芸转变想法，绝非一时三刻就能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