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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晓芸就不再说话,只是无意识地撕扯手中的帕子。
听纪晓棠这样说,纪晓芸就站住了。
顾雪儿沉着脸,气鼓鼓地走到顾霞儿身边。
“顾霞儿她以后肯定会对你好,是不是?比亲娘还疼你,还能让爹爹也疼你,是不是?”纪晓棠几乎可以猜到顾霞儿是怎样哄纪晓芸的,
纪二太太提到纪二老爷,纪晓芸就抿了抿嘴。纪晓芸沉默下来,眼泪却噼里啪啦地往下掉。
见纪晓棠不说话了,纪晓芸就认为纪晓棠是默认了她的话。作为胜利者,纪晓芸不介意多向纪晓棠透露些她的心思。
“我知道什么了?”纪晓芸立刻否认。
顾霞儿坐在西厢房的炕上,正低着头做针线,就听见门帘啪的一声,顾雪儿从外面走了进来。
没了外人在跟前。纪晓棠根本就不管她叫姐姐了。而且纪晓棠一开口,就用纪二老爷压制她。
“是顾霞儿告诉你的?”纪晓棠又问。
“我说不过你,我只说霞姑。”纪晓芸张了张嘴,一时无法反驳纪晓棠,就赌气地别开脸。
纪晓棠见了纪晓芸这幅样子,就知道她的猜测八九不离十。
“姐姐来了,娘正盼着你。”纪晓棠就起身,并不让纪晓芸往纪二太太榻上坐,只让她在离榻几步远的椅子上坐了。
“吓我一跳,帘子都让你扯下来了。”顾霞儿惊的一跳,针又扎了手。她忙抬起头来,看见是顾雪儿,就抱怨了一句。
“我知道了,娘,你好生躺着,我这就去。”纪晓棠立刻就答应了出来。
……
“你有爹,有娘。还有小叔,他们都疼你,把你当做宝贝疙瘩一样。就是祖母也被你哄了,程嬷嬷也偏向你。我孤零零一个,再没有别人,只有祖母和霞姑。霞姑能害着你什么事,你就放过她不行吗?”
“我说的是实话。”看到顾霞儿这样,顾雪儿的气似乎就顺了一些,一面就也在炕上坐了。“你怕我说,就不要做。做了还没做成,你自己被赶出来就算了,还带累了我!”
“没有顾霞儿,让你妹妹多陪着你。”纪二太太就道,一面给纪晓棠使眼色。
“姐姐这话怎么说?霞姑是祖母留在身边的客人。我为什么要赶走她,我又有什么本事赶走她。”能够让顾霞儿走的,纪府中只有纪老太太。
“纪晓芸,不该那样对娘说话。”纪晓棠尽力耐心地对纪晓芸说道。“于礼不合,爹爹知道了,说要罚你,祖母也护不住你。”
“快让二姑娘进来。”纪二太太忙就吩咐道。
“我没那么大的本事。既然我们大家在你眼睛里都不算什么,就顾霞儿好。你搬过去跟顾霞儿过日子好了,也省的看着我们烦心。”
听说纪晓芸来了,纪二太太不禁更加欢喜,以为纪晓芸是担心她过来看她的。
“祖母对我亲,还有霞姑。”纪晓芸的回答没有任何的犹豫,她说这话。就抬起眼睛来看着纪晓棠。“晓棠,你能不能想想办法,让霞姑回来。”
这是什么人在背后这样影响和撺掇着纪晓芸。
纪晓芸听了,似乎琢磨了琢磨,竟没有开口反驳。
“当我不能去啊……”
纪二太太这一开口不要紧,纪晓芸似乎就找到了发泄的出口。
“姐姐,我有话跟你说。”纪晓棠对纪晓芸道。
纪晓棠却不像纪二太太那般乐观。
“纪晓芸,你在说什么你自己知道吗?爹、娘、小叔,也是你的爹、娘、小叔。她们难道就不疼你。你怎么就孤零零一个了?你把这一家人都看做了什么!”
“雪儿,你在说什么?”
“我说不过你。可我知道,这事就是你做的。”纪晓芸就道,“你们早就看霞姑不顺眼了,想法子赶走了她。霞姑什么地方得罪了你们?那么好的人,你们骗就容不下。你们还能容得下谁?”
纪晓芸对纪二太太的隔膜竟然这样深,这可不能用她没有在纪二太太身边长大来简单的解释了。
“那你怎么想,你希望她进门?”纪晓棠问。
“你自己猜出来的?”
纪老太太对于离间纪二太太和纪晓芸果然是不遗余力。
纪晓芸说话过分,纪二太太本该训斥。然而,纪二太太总觉得有愧于纪晓芸,就狠不下心来。
顾霞儿有什么打算,如果真要瞒着纪晓芸,那是再简单不过的。顾霞儿是故意让纪晓芸知道的。
“姐姐,你有什么话,还请好好说。娘的身子有些不稳。你也不希望娘出事对不对?”纪晓棠忙就说道。
纪晓芸的话,一半是孩子话不通世故,可另一半听着却让人心惊,那分明不是纪晓芸能够说的出来的。
“你既然看的清楚。那你就说说,谁对你亲?”纪晓棠也有些没好气地道。
纪晓芸就往纪二太太的肚子上看了一眼,眼神中流露出一丝的迟疑来。然而这点儿迟疑很快就被怒火驱逐的干干净净。
“你在祖母身边长大,祖母的性子你还不知道。祖母护着顾霞儿,并不亚于护着你。顾霞儿的事,除了祖母,谁能做主?”
“你说我们容不得她,我们为什么容不得她?”纪晓棠就问。
“娘若好了,你有好处,我却没有。谁对我亲,我可看的清楚,不用你来告诉我。”纪晓芸就道。
“我怎么了。”纪晓芸见纪晓棠这样,突然就理直气壮起来,“……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的,偏爹就只能有娘一个人?是霞姑,总好过是其他的女人。”
纪晓棠看着纪晓芸,并不说话。
“我都知道,你们这就是容不下我。不就是看我跟霞姑好了,我高兴几天,你们就不痛快。非要将人赶走,剩我孤零零一个,你们好摆布我!”
“我要霞姑回来,你们把霞姑去接回来。”纪晓芸边哭边说。
看着纪晓棠冷着脸头也不回地离开,纪晓芸就撇了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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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又怎么样。”纪晓芸竟然就承认了。“你不高兴,阴谋诡计的赶走了霞姑,你不就是怕以后疼我的人多了,疼你的人少了?”
“不管怎样,那都是咱们的亲娘。娘若不好了,对你我有什么好处?姐姐。你不要再做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了。”
听纪晓芸这样说,不只纪二太太,就是纪晓棠也皱起了眉头。
“霞姑……”纪晓芸正要说什么,又忽然醒觉,不肯说了
纪晓棠自己在榻上坐了,正好隔开了纪二太太和纪晓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