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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范闲着实震惊了一下。
老太太口中的柳如玉不是别人,正是他爹范健的二房,也就是他的姨娘。
范闲沉默了一会儿陡然笑了起来说道:
“奶奶,我自小就长在儋州,柳姨娘每年逢年过节都派人给我送礼……再说了,我又不会碍着姨娘什么,姨娘何至于要对我动手?”
范老太太摸了摸自己手腕上的念珠,过了半晌才开口:
“你爹派人来信,一个月后,待你十六岁生辰一过就让你去京都。你这姨娘也有一个儿子,你觉得你若是回京她还会以为你不会碍着她儿子吗?”
听到“回京”俩字范闲俩眼珠子瞬间亮成了两千瓦的大灯泡,想也不想就回答:
“我可以跟姨娘说我对家产没想法。”
老太太摇了摇头:“他们凭什么信你。”
“我……”
“行了,多说无益,我已经替你回绝了。”
范闲一听当即激动的站起来。
“为什么?难道您不想让我回去吗?”
范老太太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只摆了摆手说道:“我乏了,你且先退下。”
范闲看老太太一脸不想再说话的表情,没办法,他只好跪安退了出去。
抿直了唇站在门口,一张俊秀的脸上神情严肃,眉头几乎扭成了一只毛毛虫。
越想越觉得不对劲儿,眼珠子一转,连忙跑了出去。
……
一个小小的百货小门店内,五竹坐在里间正伐竹篾条,而在外间,一个尖嘴猴腮的男人轻手轻脚的在各个柜子前穿梭。
不一会儿手里就拿了一个竹筐,一个木瓢,三四个瓷瓶,一个簸箕,腋下还夹了一个扫帚。
男人走到柜台边,冲着里间的五竹喊了一声:“掌柜的,我拿把剪刀,钱给你放这儿了啊。”
说着男人放了一个铜板在柜台上,还顺手把柜台上的剪刀给拿走了。
在出门的时候还撞到了正急匆匆跑来的范闲。
撞得男人手里的东西差点掉了,男人当即拉下了脸想骂两句,但看来人衣着光鲜,一看就是富家公子哥,怕惹来麻烦,啥也不敢说抱着怀里的东西连忙跑开了。
范闲站在门口看着那人跑得不见了人影才进了门,看到五竹还在一脸淡定的伐竹篾条就忍不住吐槽了一句。
“五竹叔,我算是知道你为什么这么穷了,人都偷到眼皮子底下了你都不管管。”
“无所谓,我又不是为了赚钱。”五竹放下手里的刀,准确无误的拿起旁边的竹篾条开始编织。
那动作,老练又十分顺畅自然。
范闲耸了耸肩,撩开衣袍坐在凳子上,语气略有些无奈的说道:
“是是是,咱五竹叔视金钱如粪土。”
范闲单手托着下巴,手肘抵在桌子边看着五竹,就看到他不一会儿就编好了背篓底子。
动作流畅得压根就不像一个眼睛有问题的人。
不由自主的范闲就张嘴问了一句:“叔,你的的眼睛真的看不到吗?”
“不知道。”
“不知道?看得到就是看得到,看不到就是看不到,这怎么会不知道。”
“我看到的和你们看到的不一样。”
不一样?范闲正在思考这能有个什么不一样法的时候五竹又开口了。
“你找我什么事?”
啊,忘了正事了!
范闲一拍自己额头,连忙今天早上范老太太跟他说的事告诉了五竹。
谁知道范闲刚说完五竹就站了起来,拿起那把黑色长棍就往外走。
范闲一脸迷茫,下意识拉住他的手,问道:“叔诶,叔叔,你等会儿。”
五竹板着脸,嘴角微微下撇,常年来一只观察着五竹面部微表情的范闲知道这是五竹生气的表现。
可是……他怎么突然生气了?难道是觉得他太烦了?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范闲就再也遏制不住发展方向,范闲的脸色也慢慢难看起来,僵硬又小心翼翼的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