适绿筠亦在厅吃饭,闻叶夫人外堂见生,早已同郭未人站在屏风后详闻其事。遂跑到红螭阁,将生与叶夫人部答之言详述了一遍。且道:“公子尚在修书,姐姐莫若遣月妹将小妹所封书及白金一缄,乘间贻之,岂不是好?”云娥遂将包封银子付与爱月,仍一面同绿筠步出外厅,站在屏风之后偷觑。
须臾,生写书毕,复对叶夫人道:“书已封毕,无人可往,奈何?”夫人未及答,恰好爱月在旁,乃说道:“可惜昨日紫墨屿舟人不在此间,彼甚负侠,有托断然无疑。”生听了,不胜欢喜。乃道:“必须此人前去方好,刚才已同我来门首。”生遂出去招入。半欲寄书缘由对慕荆说了。慕荆道:“今日恨不得插翅代公子效劳,何况北行一事。小弟会也。”叶夫人见慕荆如此说,即令爱月取白金十两,交与慕荆为川资。慕荆乃别叶夫人、黄生而去。
是夜,叶夫人知生明日起解,不忍相离,直挨一夜无眠。次早差押登程,夫人出来相别。生不得已,同押差而去不题。
却说司墨自堂供救生之后,不敢回家,恐尚书重处,遂奔广教寺投宿。见一僧僮在门下,方才扫地。见司墨来得慌忙,便问道:“兄长他乡何处,高姓大名,甚事着忙到此?”司墨道:“小弟城中人,姓周。”说犹未毕,那僧僮便接口道:“兄长既系城中,曾识我嘉兴黄公子否?”司墨见问,益加仓皇,忙答道:“小弟略识此人,不知师兄问彼何事?”僧僮道:“实不相瞒,黄公子原是敝主公。小弟在家,原名墨奴,只为跟公子来此拜访友人,不知何意,将小弟寄在本寺。弟亦尝到城探问,竟无人不识者,所以一遇城中人,每每问及。不知足下何以相识?”司墨道:“小弟倘非为黄公子,今日何为到此?”僧僮道:“却是为何?”司墨遂将和情及私奔受屈,幸得改配北军之事一一说了,且说:“弟怕归家被责,无路可逃,奈何,奈何?”墨奴听了,大哭起来,向司墨深深一揖道:“今日若非足下救我公子,我主仆断无相见之期矣。今足下拟欲奔逃,弟有一处可投。家公子在家时有一位知己,复姓欧阳,同窗读书,皆是小弟服待。前进城探公子消息,闻欧阳相公已中了进士,现为翰林。莫若同小弟往京,投其门下,谅彼决然收留。且公子现今发配北军,途中或得相遇,亦未可知。至于一路川资,前日公子付有十余金在弟身边,可无虞也。”司墨道:“这等更妙。”说毕,墨奴遂邀司墨入见长老,只以生来招为词,即在寺中宿歇。次早,二人遂辞了寺中众人,向北而去不题。正是;
闲忙不问荣枯事,万里前程且共行</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