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旁看着的陆枫,忍不住嘴角勾起了淡淡的笑意,阿凌维护自己的样子真美。
草原王爷于是挥挥手让身边人下去了,这下整个大帐篷中就只剩下了三个人。
赵容庭不耐烦的看着他们,颇有一种有屁快放的架势:“花言巧语的中原人,有什么事情赶紧说,本王还忙着回去睡你们朝廷刚送来的小美人呢。”
这次过来,陛下还挑了些美人送给草原的贵族,说是要从内部腐蚀这些草原人,如果这位王爷说的不是推脱之词,而是真心话,那么陛下的策略倒是有些用。
陆枫懒懒的靠在背椅上,语气冷漠:“我们来找王爷,是有巨大的好处想要送给王爷。”
赵容庭不信,嗤道:“既然是巨大的好处,怎么陆大人不自己独吞了,而是这么大方的想要来找本王刮分这种好处呢?”
见这草原王爷一脸不屑的样子,冯凌火了,似笑非笑道:“我们陆长官肚子小,自己哪吞得下这么大的好处呢?”
赵容庭不仅人长得高壮,肚子同样不小,幸而个子高,所以勉强好些,一听这话顿时怒了,手指着冯凌道:“你!”
旁边的陆枫听得想笑,又想到这次来找草原王爷是有正事的,可不能太过激怒他,以免这人因过于愤怒而把他们给丢出去。
于是,他不紧不慢的补充道:“阿凌的意思是她喜欢陆某身材瘦些而已,因此陆某才要找王爷一起享用这份好处。”
赵容庭很快冷静下来,淡淡警告:“你们要是再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本王就要请你们出去了。”
陆枫点头,模样很是有礼,说出的话却不是那么有礼动听了:“陆某此次前来,是觉得王爷目前处境危险,恐遇变故。”
赵容庭冷笑:“本王想喝多少美酒就能喝多少,想睡多少美人就能睡多少,想骑马时,再烈的马都会乖乖的趴下,哪有什么危险?”
冯凌听着这话,心想这王爷可真能装样,要真像他说的这么自由舒服,他这帐篷前守的人能全是自己的人,还不是不放心,怕其他人会来杀了他。
况且,那赵容镜都已经被草原王追杀的逃到白林去了,唇亡齿寒,怕是面前这个脸上带着狂妄的男人内心正在敲着小鼓呢。
陆枫不为所动,却是没有拆穿这人的虚张声势,而是微笑起来,冷淡的冰川融化,那样子迷人又错话了,但也只是想告诉王爷一件事。”
说到这里,他顿了顿,果然这个停顿引起了赵容庭的兴趣,忙追问道:“什么事?”
陆枫喝了口手边不怎么合心意的茶,眉不易察觉的皱了下,才从容道:“草原王与我朝的敬王勾结,牺牲草原大好男儿的性命,用这些勇士的鲜血去和敬王做交易。”
冯凌觉得她的陆大人实在是太狡猾了,刻意的强调“勇士的鲜血”,以此来和草原王爷拉进距离,毕竟赵容庭的部下也曾在与白林的交战中死去很多人。
庭王爷愣住了,先是瞪大眼睛看着面前端坐的两人,想要在他们的脸上看到开玩笑的神色,却见他们虽然神色散漫,但眸光却是认真,没有半分戏弄的色彩。
于是,他定了定心神,忍下心中巨大的愤怒与不知所措,厉声质问:“你们知不知道自己再说什么,进了本王的地盘,本王随时能把你们拉出去砍了。”
陆枫等草原王爷发完怒火,才继续冷静的解释:“王爷难道没有好奇过为什么明明每年都在打败仗,王却依旧要每年坚持去打白林,而每次大败受到了巨大损失的总是你们自己呢,王却只是每年损失一点人,还能从白林收获一堆战利品。这几年,草原真心支持他的部落越来越多了吧,还有此次明明是草原有求于朝廷,但王对我们这些使臣却是不甚重视,到现在都没有接见我们,他的倚仗是什么?”
这番话一出,赵容庭的眉紧紧皱起,眼睛也眯起来,看样子正在思考事情,因此他的眼睛也就显得更加小了。
其实他早就觉得草原总是打败仗不对劲,他们草原汉子是那样的威猛,又怎么会总是失败呢?本来他以为是出了奸细或者说是时运不济,被白林那帮孙子占了便宜而已,却没想到这竟然是他好王兄的主意,害他失去了那么多英勇的士兵。
见他的眼中正酝酿着熊熊怒火,冯凌与陆枫暗中对了个眼色,然后冯凌继续给草原王爷加上一把火:“这一切暂且不论,您的王弟镜王爷现在可是在哪?”
赵容庭顿时警觉,他的这位王弟前些日子被王兄以勾结部落首领,意图谋反的罪名逮捕,想要杀了他,幸而有听闻风声的老部下带着他逃走了。而且王弟的许多部下都被王兄投到了与白林的战场上,死了大部分,已经成不了气候了,所以王兄才敢放心大胆的杀了他,现在也不知道人死没死。
本来赵容庭是乐见其成的,毕竟赵容镜的母亲是父亲的阙氏,地位高他们的母亲一等,而赵容镜又从小得老草原王的喜爱,是他们兄弟嫉妒的对象。
可一等赵容镜消失,赵容庭却发现,现在王兄把那些注意力放到了自己的身上来,以前虽然也处处针对他,但总归有赵容镜挡着,现在却是所有的压力全到了自己身上,而以王兄对待容镜的手段,他觉得自己的下场怕是也不会好。
可这两个人是怎么知道草原王廷的事情的,是中原人在此处有探子不成?
陆枫看着这位王爷突然皱起来的眉,警惕愤怒的眼神,就知道这人在想什么了,却只是懒洋洋的安抚道:“密探总是有的,草原不也派了密探去京城吗?这些事闹这么大,想知道并不难。”
赵容庭想想也是,自己也派了人去这中原人的京城呢,于是便放松下来,试探道:“那你们知道本王的王弟可还活着,在哪里?”
冯凌冷冷一笑,赵容镜被陆大人藏着呢,他们又岂会把这些告诉他,于是托着下巴,装作疑惑道:“我们也不知道呢,还以为王爷您知道呢?”
“本王又怎么会知道?王兄把王弟可是藏得结结实实的。不过两位来告诉本王这些,可是有所求?”赵容庭眼睛眯起,藏着锐利的锋芒。
“是有事相求,王的阙氏是我朝的公主,陆某与公主有些交情,想要与她说些私密话,但帐篷处守着的人让陆某不是很放心,想要麻烦王爷帮我们安排些信得过的人守着。”
“本王哪有这个本事,陆大人正是太看得起在下了。”赵容庭试探着推脱。
“王爷说笑了,您方才十分信任外面守着的那些人,甚至还想当着他们的面说这些机密,想来是有办法的。”陆枫不卑不亢道。
“你倒是机灵,果然不愧是那帮子心眼多的朝廷人,可本王凭什么要帮你呢?”赵容庭半点都不想吃亏。
陆枫面对着咄咄逼人的草原王爷,笑道:“陆某告诉了王爷一个消息,王爷自然也要报答在下才是,况且陆某知道王爷要的是什么,也知道王爷自己一个人做不到。可陆某能帮助王爷达成自己所想,去找公主也是为了您拉一份助力而已,王爷您或许可以再考虑一下。”
赵容庭心中思量,虽然目前这两个中原人告诉了他王兄的这么一个把柄,但实际上,这些只是空口白牙的话,并没有确切的证据,这两人来告诉自己这些恐怕也是不安好心。
应该是想要趁着草原内乱从中得点好处,他想既然是这两人来招惹自己,那么自己说什么也要把他们一起拉下水才行。
于是,草原王爷眯着泛着精光的小眼睛,笑出一口黄牙,他并没有赵容镜的俊美,这样笑起来有着一股挥之不去的猥琐之感,他道:“本王凭什么要因为这些没依据的猜测而来帮你们,除非你们能证明你们所说的是真的。”
冯凌挑着眉,认真应道:“敬王与草原王二人相距甚远,且都身份贵重,不容易离开,而我二人在敬王府邸之时,发现某处养着许多白鸽,猜想他们应该是通过信纸联系,这种作为双方把柄的事,想必草原王应该还好好的拿捏着,找到这些,也就找到证据了。”</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