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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料峭雨,檐下的滴水,扰的张三梦不成,他自洁白的床单上爬起来。肩部的肉扯得生疼,他用右手按住肩,来到窗户边,查连长恰好进来。
“你咋起来了?”查连长黑着脸问张三,“你想死当时就应该把枪管往怀里再拉十公分。”
张三自知自己不宜过多活动,又被老查碰巧发现,便低着头哼唧了一身:“对不起,连长……”说完,又重新缓缓躺床上。
“徐远这个鸟人说想见你。”查连长背着手,走到床头,对张三没好气地说。
“徐远……他来了?”
“来个锤子,在团禁闭室里关着呢。”
“哦……”张三不知道该说啥,小赖文书推门进来了。
“连长,指导员让我请你过去,说有急事。”
“破事真多……”查连长嘀咕了一句,转身就走了。
赖文书坐到张三面前:“喂……英雄,好点了没?”
小赖露出他标志性的酒窝,同时回头鬼鬼祟祟地看了看,然后从兜里掏出一支烟递给张三。
张三接过香烟,在小赖的搀扶下来到窗户边,推开窗,熟练地点燃抽了起来。
这段时间的相处,让张三和小赖俨然成了好兄弟。
“我说张三,你家里真的没人了吗?连个亲戚都没有?”
“嗯……我不是给你说了嘛……”张三忙着吞云吐雾。
“你这意外受伤,不准备给你那记者女朋友说说?”小赖从张三手里夺过烟头,“差不多就成了,给我。”说着自己猛抽两口,掐灭烟头扔到垃圾桶。
“指导员说了,不让我多说,这次事故,团里不想影响太大,毕竟新兵训练马上结束了。”
“那也不见你给她打电话?”
“她电话……换号了……再说我也没有时间。”张三吞吞吐吐地说,其实他心里后悔过何止千百次:为什么没留赵玥的电话?另一方面,他觉得赵玥这么安排她,肯定有她自己的想法,说不定不想让自己打扰呢,毕竟,新北市,她的牵绊太多了。
张三这样想,远方的赵玥却不这样想。
她从酒店前台处得知张三被带走的消息后,赶紧处理完手头的事情,火急火燎地赶来,发现张三不在,她从酒店也问不出啥来,调了监控,她终于稍微释怀了一些:不是什么坏人带走了张三,而是预备役军人。
赵玥开车回到家里,并没有上楼,而是在楼下拨通了一个电话,这个电话打给了胡通镇武装部。
“喂,你好,请问一下你们辖区有个叫张三的同志,今天是不是被你们接走了?”
“什么张三?我不清楚……哦哦你稍等……”对方支支吾吾说不清楚,换了一个声音雄厚的人来接,“喂,你打听张三啊?”
“对对对!”赵玥忙不迭地说。
“张三按国家规定入伍了,你是?”
“我……我是他朋友。能知道他去哪里了吗?有没有联系方式?”
“部队里的事,我这里就不清楚了……啊……我还有事,再见!”电话就这样糊里糊涂被挂了。
赵玥握着手机不知道怎么办。
这个鬼魅一般的张三,竟然又一次从她身边消失了,而且这次,她一筹莫展。
第二天,赵玥忙完单位的事后,给李伟峰发微信,问他能不能出来一起吃饭。李伟峰心里早已料到结局,只不过没想到只隔了一天不到,赵玥就追问到他这里了,这让李伟峰万分恼火,他倒是能忍,也不推辞,就回复赵玥:我订好位子给你说。
俩人在餐桌上坐定,没等服务员前来点餐,赵玥就盯住李伟峰的眼睛,似乎要从他表情上读出什么来。
“干嘛这么看着我?想我了?”李伟峰何许人也,少年得志,胸中城府之深,连国威建筑老总秦梓荣都服他三分。
秦梓荣总对其他部下语重心长地说:“李总啊,你们可得好好学啊,给我盯住了学!今年的业绩,百分之五十以上,又是他麾下呀……”
语重心长,语重何其心长啊……
李伟峰冷不丁开赵玥的玩笑,赵玥眉头微蹙,心想:“到底该不该和他说张三的事呢?”
“小玥……你主动找我吃饭,有啥事呢?”